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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沒有找到藥渣。」
李懷懿指尖一頓,抬起頭,眯了下眼睛。
跟在王保身後的玉棋,心尖一顫,跪下垂首道:「回稟陛下,奴婢煎完藥後,把藥渣放在耳房內,現下藥渣不見蹤影,許是被灑掃的小宮女們收拾走了。」
李懷懿:「現在是打掃的時辰嗎?」
王保忙不迭回道:「宮中打掃的時辰有定例,分別是卯時一刻、午時三刻和亥時末,但若是主子們有額外的吩咐,自然也可以打掃。」
李懷懿「呵」了一聲,「鸞鸞,你有吩咐嗎?」
姜鸞剛想點頭,對上李懷懿幽深的目光,她略一停頓,艱難地搖了下頭。
——誰家的主子,在睡到日曬三桿後,會惺忪著睡眼說一句,你們先去給本宮煎碗藥,然後立刻把藥渣打掃掉。
姜鸞試圖垂死掙扎,「藥渣的味道太濃了,臣妾之前似乎確實有提過一句,讓她們及時地——」
「行了。」李懷懿打斷她的話,站起身,吩咐道,「王保,你立刻去找,掘地三尺,也要給朕把藥渣找出來。」
宮廷的藥渣一般會扔入泔水桶裡,由永巷的犯人在第二日運出宮倒掉,因此,滿打滿算,藥渣也還在皇宮之內,如此便有跡可循。
王保應是,出了寢宮。又過了一會兒,他就重新入殿,稟道:「陛下,藥渣找到了,在庭院中的海棠樹下。」
姜鸞:……
馬腳太明顯,這一看就是她的陪嫁宮女們隨手倒的。
李懷懿:「去傳御醫。」
御膳房的人入內,通稟道:「午膳已經擺好了。」然而卻並沒有人搭理他。姜鸞心頭劇烈地掙扎,她在心裡想——李懷懿會如何處置她?是像她剛來那樣囚禁她,還是像她剛剛陪在他身邊那樣,禁錮著她,事事都要管?亦或者……
姜鸞心神一顫,不敢想下去。
李懷懿面如寒霜,把御膳房的人揮退。
不久之後,太醫院的院正匆忙趕到,他喘著粗氣,在承乾宮前正了正衣冠,才提著藥箱入內。入了寢宮,他垂頭拜倒在李懷懿跟前,朝帝妃請安。
王保手持託盤,上頭盛著藥渣,立在一旁。李懷懿往他的方向揚了揚臉:「查。」
太醫院院正走過去,捻起一些藥渣,搓了搓,又聞了聞,面色慢慢變了。正午的陽光從窗牖外射進來,清楚照出他變幻莫測的臉色。
「說,朕赦你無罪。」
院正撲通一聲跪下,抖著聲音道:「陛下,這是避子藥。」
一時間,彷彿世間萬物生生失去聲息,李懷懿立在寢宮裡,盛夏的陽光投到他的身上,他卻越發感到寒入骨髓。
在他身後,是姜鸞清淺的、略帶緊張的呼吸,讓他留戀的幽香縈繞在鼻尖,可他從未有一刻,覺得她這樣遙遠。
「陛……陛下?」良久,王保擔心地輕喚一聲。
李懷懿回神。
「院正。」
「微臣在。」
「去給貴妃看看身子吧。」他邁開長腿,大步往寢殿外走去。
姜鸞坐在床榻邊,不敢相信事情就這樣被輕輕放過了。院正是何等的人精,僅李懷懿的幾句話,他心裡便有幾分明白,垂眸上前,隔著帕子給姜鸞診脈,仔細推敲著開了藥方,遞到宮女手裡,「每日都要用,兩年過後,方能彌補虧空。」
宮女應是,接過藥方,惴惴地看著姜鸞。
姜鸞亦是沉吟不已。
……
「陛下,陛下。」王保跟在李懷懿的身後,有些追不上他的步子。
金烏高懸,陽光灑在李懷懿的身上,他身形修長,背影挺直,停下腳步,立在承乾宮外的步輦邊上。
王保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