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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如他一樣，單純地為它的博大所震懾， 而是在身份、樣貌通通改變了不知多少次之後，能夠有一種東西恆久地維持著原本的模樣，就已然是一種珍稀。

吳琛瞥了玄霄一眼， 將手中把玩許久的東西遞了過去。

&ldo;……這是何物？&rdo;玄霄一愣。

手中那物邊緣鋒利無比， 青中透黑。

&ldo;這是我的鱗片。&rdo;吳琛語氣平淡，&ldo;你帶著它，我便可以知曉你的位置。&rdo;

玄霄的眼神一暗， 鱗片底部果然有一絲暗紅的血跡。握著鱗片的手指不由得收緊，他勉強露出一絲笑容，&ldo;如此……甚好。&rdo;

多年來他性情大變，冰冷嗜殺，早已忘記不含殺意的笑容是什麼樣子。此刻想要模仿，又哪有一分相像？

吳琛嘆了一口氣，忽然伸出手去。

玄霄只感到自己唇邊一涼，將略微彎起的弧度擋住了。他垂下眼，正對上吳琛略帶金色的瞳孔。

那並不是他熟悉的黑色眼眸，但是其中的神情卻無數次地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這個人的確是師兄沒錯，哪怕他的容貌氣息，早就截然不同。

羽翼張開的聲音令玄霄一驚，不顧自己唇上的手指，抬起頭來。黑色的翅膀猛然張開，竟有一種遮蔽天空的錯覺。

&ldo;玄霄，&rdo;青色的鱗片一點點遮蔽俊秀的面容，吳琛道，&ldo;這便是我現在的樣子。&rdo;頓了頓，他才道，&ldo;如你所見，我早已不是人類。你可……後悔？&rdo;

玄霄搖了搖頭，沒有半分猶豫，&ldo;不曾。&rdo;

吳琛笑了笑，移開了自己的手，冰涼的鱗片早已附於其上。&ldo;那麼，你為何不快？&rdo;

玄霄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兒才道，&ldo;師兄與以前很不一樣。&rdo;

&ldo;那又如何，這一身鱗片令你感到厭煩了嗎？&rdo;

玄霄知道吳琛明知故問，仍然搖了搖頭。他的視線長久地停留在手中鱗片底部那一絲暗紅的血跡之上，&ldo;我若能……早些找到師兄的話……&rdo;

吳琛與玄震的最大不同便是，他身上不時縈繞的暴虐氣息竟被壓制到了最低。要做到這一點，不知要付出什麼代價？而且，師兄向來看重生而為人，此刻竟不得不背負這妖物血脈……

在玄霄越發冰冷的表情中，吳琛竟然笑了，&ldo;玄霄，你可知道這妖物般的血脈，又帶給了我多少好處？&rdo;

&ldo;至少，那九天玄女想要將我如當初一般神魂俱滅，已是絕無可能！&rdo;

&ldo;師兄！！&rdo;玄霄臉色一變。玄震之死一直是他揮之不去的夢魘，只不過被提及，他便覺得內息隱隱開始了瘋狂運轉。

&ldo;玄霄！&rdo;吳琛突然喝道，&ldo;心魔已成，你還不醒悟！&rdo;

&ldo;心魔……&rdo;玄霄紅了眼睛，臉色扭曲，&ldo;這便是我的心魔？&rdo;他的手隱隱顫抖起來，一股暴虐的衝動在身體中四處遊走。

而玄霄卻苦苦忍耐著，紋絲不動。

眼前這人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師兄，怎能傷他分毫！

不，這不是他的師兄！他的師兄已然神魂俱滅！眼前的這個不過是個幻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