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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類相殘,向來是魔域中最常見的景象。所以當幾個魔族出現在他的必經之路上時,他的神情是全然的沉靜。
如果不是親身經歷、親眼所見,林初一不會知道,自己有一天也會因為魔族之間的廝殺而心驚膽戰、揣揣不安。
或許因為那是劍尊的生父,是她從未了解過的與身為魔族的劍尊有關的過往。
如若他在這裡敗了,那麼留在山洞中、尚且懷著胎兒的女魔族該如何在這片弱肉強食的蠻荒之地生存,她生下的嬰孩又該如何成長?
林初一恍惚著,隨即看到男性魔族在三個高等魔族的圍攻下肅殺回擊,極盡狠戾兇殘,彷彿昨日看到的渾身傷痕沒有給他帶來任何影響。
三個魔族很快露出驚懼至極的神色,在對手不要命似的攻勢下節節敗退,直到其中一個魔族被生生挖出魔丹。
那等血腥殘暴至極的場面,不僅林初一難以維持鎮定看下去,連其餘兩個魔族都不禁生出了退意。
他們或許沒想到,受了重傷的魔族竟然還有這樣的實力。
當又一個魔族被撲到在地時,最後一個魔族終於忍不住逃了。
裂谷之下,黃沙一如既往沉浸在深紅的血液中,呈現出不同尋常詭異的暗沉色。
在看到偷襲者遠去後,遍體鱗傷的魔族才支撐不住地倒下,躺在滿地的血液與屍體中,一動不動。
林初一怔了一瞬,下意識跑過去,貪食魔也跟著滑了過來。
一人一魔跨越著百年的時空,俯身觀察這個兇悍至極的魔族的狀況。
極其細微的呼氣聲,從魔族喉間破碎著喘出。
他還活著。
意識到這一點,林初一竟不知應該覺得慶幸,還是感到毛骨悚然。
魔族,有這般恐怖的存在。
她怔愣地看著對方良久之後撐起身,吞食了一顆魔丹,外表的傷勢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讓人完全看不出他前一刻經歷了什麼。然後開始面容肅殺地分解魔族的屍體,又將另一個魔族的魔丹取出,收好戰利品,轉身,一步步,朝著來的方向離開。
他的腳步沉重,步伐之間微微停滯。
林初一盯著魔族的背影許久,才又和貪食魔一起跟了上去。
魔族在臨近山洞的地方突然停下了。
林初一不明所以,越過對方僵住的身影往前看去,隨即也立時怔住。
女魔族……在生了。
一瞬間的慌亂亦湧上林初一的心頭,但她又立即意識到,眼前的一切是已經發生過的事實,她只能看著。
牛型魔族一如既往守在裂谷前,在看到魔族回來時鬆了口氣。
但後者卻沒有走過去。
他的身體在隱約發顫,隨即低頭沉悶地咳了一聲。
林初一心中一緊,看到了魔族手上的血跡。
他並非安然無事,只是強撐到了現在。在昨日傷勢的影響下應對埋伏,強行擊殺敵人……如今已到強弩之末的地步了。
魔族在裂谷口中遠遠看著,像一尊雕塑。
不知道過了過久,山洞中突然傳來一聲啼哭。
直到這時,靜默的雕像才甦醒過來,邁著沉重的步伐向山洞走去。
林初一卻像被定在了原地一般,心臟一下一下,沉重地撞擊著胸腔。
她有種莫名的預感。
這個時刻,是屬於他們三個魔族團聚的……
最後的時間。
不知過了多久,女魔族的驚叫聲驟然響起。
血色蒼穹,漫天黃沙,魔域萬千年不變的景色。
莫渡川順著微弱的神識印記一路追來,最終在茫茫的荒漠中突然失去了感應。
他瞬間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