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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你知道我說的是誰。」沈堯低下了頭。
張庭山又沉默了。
「……又怎麼樣?你怎麼樣都還是我的學生,老師還能不要你不成?」
沈堯猛地抬起頭,張庭山駝著背站在桌前給他倒水的身影被昏暗的破燈泡鍍上一層金邊,連鬢邊的銀絲都柔和慈愛,沈堯鼻子一酸,哭了出來。
很丟人,但是在老師面前丟人,怎麼能算是丟人。
張庭山坐在椅子上,沈堯趴在老師肩頭哭的跟個傻子一樣,都多大人了,竟然能哭的比幾歲的孩子還厲害,沈堯自己也不知道當時是怎麼了,突然就變成這樣,好像這麼久以來的所有事情一下都遠離了自己似的,只有老師散發著汗味的肩膀,和屋外盛夏暴雨的聲音才如此真實。
「……老師……我錯了……」沈堯斷斷續續地重複這句話,張庭山默不作聲,拍著他的脊背,像抱著個孩子。
直到沈堯打了哭嗝,止住了眼淚,張庭山才放開他。
「擦擦臉,像什麼樣子。」張庭山遞過去毛巾。
雖然毛巾上已經有了汗味和雨水的黴味,也沒洗過,但沈堯卻覺得比他這個少爺以前用的特製薰香毛巾還爽快。
沈堯紅著眼,低著頭,不敢說一句話,這事就這麼告訴了張庭山,他竟然也就這麼接受了,沈堯不知道他還會和自己說什麼,是要勸說自己離開傅明衍,還是會說傅明衍不是好人,還是……罵自己太傻——好像根本沒什麼好的可能性啊!
沈堯把頭低的更深了。
張庭山給他遞過去杯子,杯子裡裝的是熱水,但只是有點燙手,喝到嘴裡卻很暖和,一大口直嚥到胃裡,渾身的雨水濕氣和不痛快似乎都消失了。
「傅明衍給你辦畫展的事我都知道了。」張庭山開口就是雷擊,「還有,你是不是和他說要一起展出我的畫?」
「我……」
「想要哪幅自己挑吧,我倒是無所謂。」張庭山很反常地爽快答應,反而讓沈堯手足無措起來。
「老師……我是不是……太傻了?」最怕聽什麼,沈堯就自己先說什麼,嘴總比腦子快一步,說完他就後悔了,張庭山必然接一句「廢話」,然後自己就會自閉……
「說什麼呢,你這樣的要算是傻,其他那些學生還不都得扔出去。」張庭山滿不在乎地說。
沈堯猛地抬起一雙通紅的眼睛盯著他。
「我確實,猜到過一些,」張庭山嘆了口氣,「你小子是藏不住的性子,我看你的眼睛就看得出來了,都寫在臉上,還想瞞住誰。」他也喝了一口溫水,「你說你,喜歡誰不好,偏偏是他……」
來了來了。沈堯緊張起來。
「傅明衍,他身上那是什麼擔子,他沒有那麼多空考慮兒女情長,你偏又是個重感情的,你跟他,過得不好怎麼辦?他欺負你,你怎麼辦?你父母又都撒手走了,孃家哪有人管你……什麼孩子,你這是要氣死我……」
說著說著張庭山果然氣上來了,有心想抄起毛巾抽他兩下,又心疼他剛剛那麼難過,只好空甩了一下,丟在床上。
「噗……」沈堯忽然笑了。
張庭山:「你笑什麼?」
「我笑老師像我媽一樣,操的心真碎啊,不像個爺們兒。」
「說誰不像爺們兒!還不是你小子不省心!你也知道那是你叔,你還……說你丟人又怕你接受不了,你個枉顧人倫的小東西,我是治不了你,你愛怎麼樣怎麼樣吧,讓人家吃了去,最好,吃的骨頭渣都別給我剩,省的我看見又煩……」
「別這樣說我嘛……」
「不這樣說你怎麼說你?你啊,就是把感情看得太重。我看你是中了他的毒了,失魂落魄的,連褲子都不穿,還好沒遛鳥,否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