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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一隻死貓會跑哪裡去?&rdo;
&ldo;我外公說死人也四處遊蕩。&rdo;
&ldo;但不是死人自己,&rdo;我說,&ldo;是他們的靈魂四處遊蕩。&rdo;
&ldo;你怎麼知道?&rdo;他說。他緊抱著懷裡的尿壺,一臉的嚴肅認真。
&ldo;我就是知道。你常常跑到這裡來嗎?&rdo;
&ldo;我母親和艾斯特會來。都說幽靈半夜裡會來這兒,可是我不怕這個地方。你有沒有殺過人?&rdo;
&ldo;有。&rdo;
&ldo;幾個?&rdo;
&ldo;不多,兩個。&rdo;
&ldo;用劍嗎?&rdo;
&ldo;用劍。&rdo;
&ldo;他們的靈魂四處遊蕩嗎?&rdo;
&ldo;我不知道。依照書裡寫的,他們必定也四處遊蕩。&rdo;
&ldo;哈桑叔叔有一把紅色的劍。它很銳利,你只要碰它一下就會被割傷。他還有一把匕首,刀柄上鑲有紅寶石。是你殺了我父親嗎?&rdo;
我晃了晃頭,不代表&ldo;是&rdo;,也不代表&ldo;不是&rdo;。&ldo;你怎麼知道你父親了?&rdo;
&ldo;我母親昨天這麼說的。她說他不會回來了,她在夢裡看見的。&rdo;
我們一直都在為我們自己可悲的利益,為了我們心中熊熊燃燒的欲,為了那令我們心碎的愛情而做著一些我們不願意做的事情,如果有機會,我們也總是想能為了一個更崇高的目的來做這些事情。我也就是在那一刻,再次決定要成為這些孤兒的父親。因此,返回屋內後,我也就更專注地傾聽他們外公,聽他描述那本將由我負責完成其文字及插圖的書。
就讓我從姨父展示給我看的插圖說起,舉馬為例。這一頁沒有半個人物,馬的周圍也空無一物。雖然如此,我也不能說這僅僅只是一匹馬的圖畫。沒錯,那兒有一匹馬,但很明顯地,騎師已經走到了一邊,或者天曉得,也許他就會從以加茲溫風格成的樹叢後走出來。從馬匹身上帶有貴族符號和紋飾的鞍具上,你一眼就能看明白這一點。也許,一位挎劍的人就要從馬的身旁出現了。
這匹馬顯然是姨父委一位他暗中召集的畫坊繪畫大師所畫。深夜來這裡的這位畫家,當他畫馬的時候,只能假設它是某個故事的內容,把如同模板一樣銘刻在他心裡的馬畫到紙上。類似的馬,他在愛情和戰爭場景中見過千萬次,而當他開始畫的時候,我的姨父,受到威尼斯大師們的繪畫技巧的啟發,很可能指示了畫家應該如何作畫,譬如說,或許會告訴他:&ldo;別畫騎士,在那裡畫一棵樹,不過把它畫在背景中,比例小一點。&rdo;
這位夜晚來訪的畫家,與我的姨父一同坐在畫桌前,映著燭光認真地畫出一張奇特、超常規的圖畫,完全不同於他所記憶中熟悉的任何一個場景。當然了,我的姨父支付他豐厚的報酬。坦白地說,這種特別的繪畫方法也有其迷人之處。然而過了一陣子,這位畫家也和我的父一樣,再也搞不清楚這幅畫究竟是要裝飾或補足哪一個故事。因此,我的姨父期望我做的,便是仔細端詳這些半威斯、半波斯風格的插畫,然後在它們毗鄰的書頁中寫上與之相配的故事。要想得到謝庫瑞,我就一定得寫這些故事。只不過,我腦中想到的卻全是說書人在咖啡館裡所講的故事。
23人們將稱我為兇手
我的機械鐘滴答作響,告訴我此時已是傍晚。禱告的呼喚尚未開始,然而我早已點起了畫桌旁的蠟燭。把我的蘆稈筆蘸飽了黑色的哈桑帕夏墨水,流暢地揮灑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