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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樣,」她忽的含笑回眸,親暱地點了點徐明溪的胸膛,「才更像你同我說過的……那個少年時一柄劍挑翻了旭陽劍派一眾青年才俊的天之驕子,不是麼?」
徐明溪低聲道:「的確如此。」
「至於那位墨侍衛……」
水淼兒抬起頭看了看那輪懸在頭頂的彎月。她輕輕說:「或許,那是一把鞘中之劍。」
「而在這個世上,能讓劍刃真正出鞘染血的,或許只有劍親自認下的主上罷。」
……
卻說楚言與墨刃兩人離了水鏡樓,就此一路走回客棧去。
今兒發生的事情著實太多,楚言心頭事重,他邊思量邊走,腳步無意識地就慢下來了。
盟主府突然插手……思來想去,這份前世沒有過的變故,大約九成還是出在白華身上。
他臨行前曾刻意囑託過楊一方,鬆緩殿內明面上的戒備。想來那小奸細是趁他與阿刃一同離殿時傳了什麼訊息,居然輾轉推動得黃天佑這個武林盟主有了動作。
也不知白華背後的勢力,又與盟主府有什麼牽扯……也不知影電何時能到,來看一看令水鏡樓長老致死的毒藥……
楚言想著想著,腳下駐足。忽然某一刻回頭,看到墨刃正在後頭端端正正地跟著,恰落後兩步。
主上慢行,他就也慢;主上一停,他就跟著停下,抬眸以眼神詢問。
明明是一張無甚表情的臉,卻從頭到腳都乖得不像話。
楚言心頭軟得一塌糊塗,又思及白日裡的種種,忽的眼前浮現一道舊影。
那是個清冷凜然的黑衣少年的側影,長發高束,腰間玄劍,常年落後他兩步站著,彎腰就可付在他耳畔說話。
那是曾經年少的,尚未被催折過的,足可擔一句意氣風發的……墨刃。
畢竟有層身份橫著,少年時的墨刃話也不多,但那時他是真的很得楚言的寵,其實少有什麼額外的顧忌。
但凡有所察覺,就輕飄飄地湊上小主上耳畔說話,嗓音也是真好聽,涼涼的,淡淡的,卻很堅定,有股銳利的鋒芒。
——「主上,阿刃覺得……」
——「主上不可,還請聽阿刃一言。」
——「主上!您怎可如此亂來……」
——「謝主上掛念,小傷而已,阿刃無礙。」
散落在回憶裡,一聲聲的「主上」和「阿刃」。
楚言猛地咬了咬牙,胸口酸脹欲裂。他竟然已經記不得,那般鮮明的嗓音是怎麼在歲月中一點點被磨滅的了。
也記不得從前世什麼時候開始,墨刃自稱「屬下」的時候多過自稱「阿刃」,直至再也聽不到後者……
靜謐的小巷口,兩道影子交錯著投落在地。
墨刃忍不住地往前蹭了一步,去看楚言的臉色。
他不明白,為什麼主上的神情會有一瞬間,變得那麼地……悲傷。
好像眼睜睜看著什麼珍貴之物,就在指尖流逝而去,怎麼抓也留不住。
是為了白華麼?
因為今日提及了白華?
畢竟是愛過十年的人,哪怕白華的愛是虛假的,可主上的愛卻是真的。
主上因此而難過麼,為個叛徒,不,為個一開始就別有用心的奸細那樣地傷心麼?白華不過是個只會利用真心的小人,如何值得……
於是墨刃的胸口也鈍疼起來,他自是在心裡恨然將白華剁碎了萬萬遍,面上卻小心翼翼地喚:
「……主上?」
楚言一下子回神,面前黑衣侍衛謹小慎微的神情便落入眼簾。
他一時又是疼惜又是悔恨,沖侍衛招招手,強笑道:「沒什麼,孤走神兒了。阿刃,來孤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