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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著腦袋,滾燙的臉頰輕輕地蹭著她額頭,小心翼翼又溫柔繾綣,壓抑輕緩的語調從他的薄唇裡慢慢流出,落入她的耳後。
「年年。」他低聲叫,嗓音沙啞:「我知道你恨我,也想報復我,這些我都認,也不會在乎。可是如果有一天你報復完了,或者是說,你不再恨我了……」
「能不能重新再喜歡我?」
聲調低沉又忐忑,試探的語氣藏也藏不住,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顧淵。
鼻尖輕哼,她不禁笑:「憑什麼?憑你有錢?還是憑……」
「憑我愛你。」
他出聲打斷,宋池魚還沒說出口的話瞬間被堵了回去。
我愛你嗎?
上一次聽見這句話,好像還是結婚前。
那時候她的高興,現在看來都只不過是一場註定破滅的美夢。
她不會再為這些東西動心了。
沒注意到身上的人重量越來越沉,宋池魚冷聲開口:「你還當我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嗎?會為這樣輕巧又沒什麼意義的話語動心?顧淵,我……」
還沒等她說完,腰上的手臂驟然放鬆,身前人腦袋一垂,直接搭在了她的頸窩。
宋池魚連忙伸手扶住,低頭看到他脖頸處到臉頰上大片的紅色,立刻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滾燙的溫度讓她心裡一驚,低聲叫了幾遍他的名字,可男人卻一點反應都沒給她。
無奈之下,她只能攙著那人胳膊,一路走回到汽車裡,
把他放穩在副駕駛座上繫好安全帶,她才繞到駕駛座上坐下,隨後便開啟空調,從後座上拿過毯子該在他身上,男人卻在此時突然轉醒,手指緊緊攥住她的手,眼眸微睜,眼神迷茫地看著她,就像是個小孩一般。
宋池魚試著掙了幾次沒掙開,無奈嘆氣,隨後便抬眼瞪他,厲聲道:「放手。」
顧淵果斷鬆開手指,表情還有些戰戰兢兢和委屈,半晌見她坐好才又問:「我怎麼了?」
宋池魚眼皮耷拉著,一時無語,沉默了幾秒才開口:「你發燒了,我帶你去醫院。」
「那你去嗎?」顧淵立刻問。
宋池魚斜他一眼:「你這不廢話嗎?」
「我不是指現在。」他淡聲說。「去了醫院之後,你就不會陪著了對嗎?」
駕駛座上的人頓時沉默,像是預設。
顧淵臉色因為發燒而變得通紅,辨不出什麼表情,半晌苦澀地笑了笑:「沒事。」
「習慣了。」
-
又是醫院。
因為提前給聞嶼打了電話,醫院那邊的病房早已經準備好,她車一到,推車和護士就已經在門口等候了。
她幫著忙把他放到推車上,手指不經意被他攥住,眼看著護士要推著他離開,那人卻還是不鬆開,她只能自己伸手,用力扯掉了他的桎梏。
男人倒在推車上,明明難受的不得了,卻還是固執的睜著眼看她。此刻瞧見手指被迫鬆開,眼神黯淡又落寞。
推車遠去,宋池魚站在原地愣了好半晌,最後還是選擇跟了上去。畢竟送來的人是她,到時候萬一要真出事了,她肯定擺脫不了幹係。
病房裡,醫生已經掛完了針,見她進來,只簡單囑咐了幾句就出去了。
宋池魚拉過一邊椅子坐下,垂眸看著那人。男人此刻安靜地躺在床上,沒了銳氣,下巴上冒出的點點胡茬還沒修剪,整個人虛脫的像是落魄了很久。
他變了很多。
不同於幾年前的意氣風發,高高在上,現在人變得更沉穩,也更加落寞蕭條。
病症是原因之一。
她,估計也是原因之一。
其實她一直都沒懷疑他的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