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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兒都說什麼了。」他來了興致,坐了下來端起一旁的碗仰頭喝了個一乾二淨。
屠六講事情的經過複述一遍,楚悖聽著,唇角弧度逐漸放大。
「像只小老虎。」他揚著笑,瞥了一眼腿邊正給自己舔爪爪的刺頭,嫌棄地輕嘖一聲,「嘖,小老虎比獅子可愛多了。」
刺頭聞言動作一頓,抬起毛絨絨的大腦袋看著楚悖不滿地嗷嗚了一聲。銅鈴般棕色的眼睛盛滿了哀怨。
「看我也沒用。」楚悖拍了拍它的頭,湊近它耳邊輕聲道,「我不在的時候要替我保護好寶兒。」
「嗷~」刺頭答應了一聲,抖摟了下毛,一副威風凜凜的樣子。
「去把寧王府私自買戰馬、囤放兵器的證據呈上去。」楚悖摩挲著碗口,忽然皺了皺眉,「禮部尚書犯了什麼事來著?」
「頭兒您忘了?」屠六提起此事狠狠地啐了一口,「禮部尚書的兒子萬有謙在莊子上欺男霸女,鬧出了十三條人命。」
「唔……那就一起呈上去罷。」楚悖咧唇一笑,「她們既笑話寶兒是官奴婢女,便讓她們自己也成為官奴婢女。」
「頭兒向來是殺人誅心。」屠六笑呵呵地恭維,轉身退了出去。
*
清晨,蕭寶綏早早便醒了。
她坐在床上,雖還是睡意朦朧,但心裡卻是抑制不住的欣喜激動:皇上昨天沒安排我見長姐,會不會是今天?
蕭寶綏樂呵呵地下床開始梳洗裝扮,想讓長姐覺得她過得不錯,好放下心來。
「寶兒在畫眉?」窗子一響,她抬頭便看見他噙著笑,一襲黑衣攏上層金燦燦的陽光,明亮的格外吸引人。
「是呀!」蕭寶綏心情極好地點點頭,唇邊兩個小梨渦明媚又乖巧。
說完便轉過頭對鏡端詳了一番又抬起手,十分專心。
忽然,正畫眉的手被人握住,她詫異抬頭,就看見那張臉漾著一團分外熟悉的黑氣。
「寶兒見我的時候從未這般專心打扮。」楚悖凝眸俯身,唇角的弧度都是陰惻惻的,「想去見誰?」
又犯病了……
蕭寶綏抿抿唇,委屈巴巴地瞪了他一眼:「阿瞞哥哥來的時候不是在深夜,就是在清晨,我如何能打扮?」
「況且,最真實的都留給阿瞞哥哥,不好嗎?」
最真實的都留給他……
楚悖心頭顫動了一下:「你還沒說要去見誰。」
「我長姐呀!」蕭寶綏眉眼盈著笑,「萬一是今天呢!」
「我給你畫。」楚悖奪過她手中的石黛,抬手細細勾勒她秀氣的眉。
眉上有些癢,蕭寶綏心裡忐忑得緊。她想像不出慣常拿刀的人會畫出怎樣的眉。
額角青筋控制不住地跳了兩下,她忽然就莫名其妙地想起了關公像上那兩道粗如刀柄斜飛入鬢的墨眉:完了……
「好了。」楚悖放下石黛,滿意地笑了笑,「寶兒瞧瞧?」
蕭寶綏戰戰兢兢地轉向鏡子,鼓起勇氣睜眼看了看,比看見關公眉還覺得驚訝:「居然……」還挺好看!
「如何?」
「很不錯!可是……」她頓了頓,心裡漾起絲酸意,「阿瞞哥哥為不少女子畫過眉吧?」
楚悖輕點了一下她的鼻尖,認真道:「只為你一人畫過。」
蕭寶綏狐疑地眯了眯眸子,儘管心裡有些不舒服,卻也沒再問。
畢竟男子喜歡寬宏大度的女子,打破砂鍋問到底會讓人煩的!
楚悖看著她歡歡喜喜地戴上耳環,輕挑了下眉毛:寶兒怎麼不繼續問……
兩人一起吃了早飯,楚悖臨走的時候摸了摸她的頭髮:「我今夜還是要去北鎮撫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