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頁(第1/2 頁)
江州知府姓史名延,年四十五,任江州知府已有五年。沈星濯在腦海中扒拉了一下這個人,挑了挑眉梢,史延的女兒兩年前好像嫁給了閆家一個遠房侄子。
這層關係藏得深,一般也沒有人特意注意大臣的遠房親戚,但這個史延在西南的手腳動得可不少,可謂是閆家安插在西南極為隱晦的一顆棋子。謝懿遇險,也和史延脫不了幹係。
沈星濯眸光一冷,他還指望著謝懿幫他處理政事,好讓他逍遙自在呢。
想害他的人,就是跟他過不去!
一行人直接去了史延的府上,浩浩蕩蕩的人馬在江州城的街上駛過,引來百姓紛紛側目。
史延聽到風聲,早已等在府門口了,抬頭就見一身冷凝氣勢的謝懿,立即迎了上去,臉上神情悲慟:「王爺總算是來了!江州百姓總算有救了!」
謝懿冷眸輕掃,史延連大氣都不敢出:「進府裡詳說。」
「是。」史延連忙應下,抬頭就又看見旁邊面容清俊眉眼靈動的孟泉,不禁問,「這位是?」
沈星濯心中憤憤,這人認得謝懿,卻不認得皇上?
這個皇帝當的還真是失敗。
他輕輕捏了捏謝懿的手指。
謝懿淡聲說道:「家中表弟,隨行歷練。」
表弟?
沈星濯悄悄瞪了謝懿一眼,不會編個不起眼的官職嗎?
「快請進。」史延沒有多耽擱,連忙將人請進來。
史延府上並不富麗堂皇,反而很清簡,不見一件昂貴的擺飾。沈星濯的目光在他身上掃了掃,連一件官袍都是洗舊的,腳上的靴子更是磨損的厲害,腳後跟只剩薄薄的一片。
他此時神情焦急,說起最近水患的情形:「幾處堤壩都有受損,下官帶人日夜築堤,這才免於衝破了江州城。只是這老天還要下雨,恐怕抵擋不了多久。」
謝懿看了看河流圖,聲音不變情緒地問道:「朝廷每年夏季都給江州撥了不少銀兩,今年不過多了幾場大雨,怎麼就潰敗如山倒了?」
他的聲音沉穩而清冷,霎時間整個書房的空氣就冷凝了下來。
「攝政王這是什麼意思!懷疑下官貪了那些銀兩嗎!」
史延卻頓時沉了臉,臉色都被氣紅了,喘了兩口粗氣。
謝懿的目光直直地看著他:「史大人不用這麼害怕,本王是在詢問公事。」
沈星濯輕輕拉了拉謝懿的袖子,面色訕訕地笑了笑:「史大人莫氣,哥哥只是憂心一方百姓,故而有此問。」
謝懿聽到中間那兩個字時,看向孟泉的視線頓時幽深了起來。
史延的情緒這才平復了下來,面上浮現出苦笑:「西南河流眾多,夏季又多雨,難免河流暴漲,侵襲兩岸。下官年年命人修築堤壩,這石材木材、人力物力,都需要銀兩,不信王爺去查便是。再說了,您看看下官這府上,連下官住的房子都漏了雨,下官怎麼可能會去貪百姓的救命錢。」
謝懿輕瞥了一眼小皇帝,收回了嚇死人的視線,聲音平穩地說道:「本王沒有怪罪史大人的意思,史大人清名在外,就連本王也有所耳聞。」
史延彎著腰笑了笑。
謝懿將桌子上的河流線路圖和堤壩修築的圖紙捲起來:「這些日子,本王和帶來的手下還要在府上住下,勞煩史大人了。」
史延見謝懿面色如常,點了點頭:「這是當然,下官早已準備好了,這就帶您前去。只是府上的房間有限,可能要委屈兩人一間。」
到了房間,沈星濯看著史延走出院子,才轉身看向謝懿,輕輕挑眉:「表哥?」
謝懿輕咳一聲:「是皇上不讓微臣透露身份的。」
他也沒想到,孟泉真能喊出那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