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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些都是藉口。蕭圖南若真的想回來什麼也攔不住的,此刻他正在御書房的窗子前凝視王府的方向,目光很溫柔。
“王爺!您想公主就回府吧,四個月了,您一共才回去六次,還只有兩次停下來吃飯,其他的只是打個招呼就又走了。”烏野端過一杯茶來,雙手奉上。蕭圖南搖頭表示不渴,他出神地望著遠方嘆道:“我不敢回去,事情沒計劃好,看著她眼睛我就心裡沒底,會讓她疑心。”
烏野想了想道:“那屬下回去一次吧,王府中都是公主不認識的人,怕她怪王爺想得不周。”
蕭圖南斜了他一眼,“算了吧,你回去,三兩句話就會被她套出破綻。”短暫的別離將換來一生的相聚,蕭圖南微笑著想,這很划算。“烏野!”他吩咐,“我昨天去和父皇要了玲瓏裘,你找人給她送回去。昨天宮人回來說她已經脫了大毛衣裳,想必是嫌重!雖然開了春,天氣還很冷呢,叫她小心著涼。”
“是!”烏野暗中伸伸舌頭,這玲瓏裘全用小銀狐咽喉上指頭大的毛皮縫製而成,拖地的大披風重量只有半兩,宮中也只有這麼一件,王爺居然也要來了。他人雖然不回去,然而每天都會找人送東西、送信,青瞳吃飯用的碗筷都是特地找大苑工匠定做的,精神頭花得一點兒也不少啊!
“稟王爺!斥候來報,周毅夫把軍糧分給雲中百姓了。”
“噢?”蕭圖南搖搖頭,“迂腐!你家皇帝老子正愁沒理由修理你呢!”
去年雖然是豐年,可收來的糧食大半被景帝送來西瞻,留給老百姓的勉強夠餬口,全指望今年春天的搶春菜。沒承想今年大旱,一個冬天也沒下雪,土地幹得裂滿了細密的口子,一陣風過去,漫天都是香爐灰一樣的黃土。河都幹得只剩下一小半泥湯子,人都沒水喝,還哪裡來的水澆莊稼?
定遠軍久居雲中,早已經和當地百姓生死相依。昔日百姓也曾擠出口糧接濟大軍,如今眼睜睜看著老百姓斷了糧,周毅夫冒著天大危險,拿出軍糧接濟百姓了。
“你卻幫了我的忙,傳令圖可唶,派細作入關中散佈訊息,就說雲中有糧,鼓動百姓向北逃荒!看他的軍糧能支撐多久。”蕭圖南吩咐完畢,拿出信紙,寫道:
“青瞳,今天一隻小鳥在我窗前叫個不停,是不是你派來的?還是說本王魅力超群……”
八、我敢(1)
“怎麼樣了?”青瞳送走今天送信的宮人,轉過頭問蕭瑟。
“關中一帶已經有三成人口遷徙到雲中,周老將軍還在放糧,百姓越聚越多,任誰都會覺得奇怪。我看他大概瞞不住了。”蕭瑟面色平靜,大苑不是他的國家,他也並不關心周毅夫的生死。
花箋著急起來道:“這可怎麼辦?青瞳,私放軍糧,那……那可是通敵的罪名啊!”
青瞳面色白得接近透明,道:“你要我做什麼?難道想辦法讓他放不成糧?讓大苑的百姓活活餓死?”她伸手支住額頭,雪白的手在烏髮映襯下越發透出冰雪一般的冷清。“如果我現在還在呼林,也會放糧的。”
“我加寬了護城河,重整了營盤佈局,訓練了五萬精騎,設想了二十幾種西瞻進攻的可能和破解方法……”她抬起頭,目光遊離,“可這有什麼用?只要一道聖旨,或是一句讒言,就可以全部斷送!”她求助似的看著蕭瑟,“蕭瑟,你覺得我的國家還有希望嗎?”
蕭瑟慢慢道:“縱觀青史,沒有一個朝代能超過五百年,少的甚至只有幾十年。朝代快要終結的標誌就是官宦豪強極盡奢華,賦稅極重,豐年百姓也僅能溫飽,一遇到天災人禍就民不聊生,當政者只能靠越來越嚴厲的刑法壓制。據我所知,大苑今年一年就三易刑法,偷盜抗稅這樣的小事竟可以連坐誅殺。外有強敵,內有權臣,民生凋敝……”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