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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豈來大怒,“你到底是何人?膽敢辱罵一品大員,便是你家皇帝也不能對我如此無禮,還不將她拿下治罪!”
小歪嘴有點氣餒,慌張地四下看看。青瞳沉聲道:“朕這朝堂,還輪不到你發號施令。跳起……呃,貴豈來,剛才你言道,不管用什麼話,能說得你服就是正言,還算不算?”
十四、PK(2)
以前蕭圖南每次提到這個正言大人都叫他“跳起來”,害得青瞳差點脫口而出。
青瞳對小歪嘴道:“那民婦,西瞻來使想和你辯駁一番,你莫要讓他失望。”
小歪嘴得了定心丸,大喜道:“遵旨。”回頭得意洋洋地看著貴豈來,道,“你想變啥玩意兒?就是變成夜壺我也不怕你。”原來她不知道辯駁是什麼意思。
貴豈來氣得直哆嗦,道:“我看你必是一個無知潑婦,即刻滾回去,不要在這裡撒野。我堂堂天國上臣,豈能和你這種蠢人計較。”
這下小歪嘴明白了,原來是吵架啊,這個她是具備專業素質的,深知聲高、嘴快、得不得理都不讓人的重要性。於是不容任何人插嘴,小歪嘴已經“呀哈”一聲叫起來,“上個茅房都能撐著你?說你老孃撒野,你個孫子是撒風!咱肉骨頭敲鼓——昏(葷)咚咚,大哥別說二哥醜。”
青瞳回味著“上個茅房都能撐著你”這句話,暗地裡一咧嘴,這比喻得實在太噁心了。
貴豈來怒道:“我不和你說話,大字都不知道會不會寫一個。好哇,還妄稱天朝上國,我回去要和所有人說,你們大苑朝堂之上,竟容這無知村婦撒野……”
他話還沒說完,已經被小歪嘴照臉啐了好大一口,她炮珠般又急又快又響又脆的聲音爭先恐後地蹦了出來,“屎殼郎趴在鞭梢上——光知道騰雲駕霧;不知道死在眼前的熊貨!老孃不會寫字,也沒見到你孫子寫,灰堆裡燒山藥——都是些渾(灰)蛋!”
“我自然會寫……”
“呸!吊死鬼打粉插花——死不要臉。會寫字稀罕?村東頭的老賭鬼也會寫幾個,還不是老肥豬上屠——挨刀的貨?掃把眉毛熊泡眼兒,爛糟鼻子包子臉兒,吃人飯不拉人屎尿,說人話不辦人事,我看你也就是個天落饅頭狗造化!”
貴豈來大怒,好容易趁著小歪嘴換氣的空當插了一句,“看你的長相醜陋無比,就知道你是個刻薄刁婦……”
“呀呸!”小歪嘴一蹦老高,“老孃醜?你孫子更他孃的沒法看。我看你趕緊把腦袋砍下來塞屁眼兒裡當燒雞賣了,好歹遮遮羞!孫子哎,你光著身子追我二十里地,我回一次頭都算我是流氓!”
任平生臉漲得通紅,運了好幾回氣才把笑聲憋回去。朝中好多人都低下頭去,範歸豫使勁拽著腰上的玉牌,手背上青筋都暴出來了,生怕洩了這口氣。柱子上傳來奇怪的聲音,再一看,是汪廣洋臉紅如火,正在撓柱子。只有花箋忍不住,捂著嘴衝進後殿去了,過了好一會兒才眼睛紅紅地回來,顯然是眼淚都笑出來了。
“閉嘴!”貴豈來暴跳而起,“我讓你閉嘴!”
村罵雖然他也罵過,但不是這樣胡攪蠻纏、胡說八道地罵,還是要講著道理辯駁才行。可小歪嘴思路天馬行空,並不和他講任何道理,只以氣人為目的,談話內容早就離題萬里。兩個人誰醜誰好看,這有什麼好辯駁的?可是隻要他開口說一句話,小歪嘴那兩片薄唇立即上下翻飛,先罵他個狗血淋頭再說。貴豈來幾次插不上嘴,氣得快發瘋了。
小歪嘴雙眼放光,興奮得眉飛色舞,她的神情和貴豈來剛才很相似,一個絕代劍客拔出寶劍,一個千軍之帥聽到角鼓,都會雙眼放光。這樣看來,他們的區別也只是領域不同罷了,罵街也是一項可以讓人自信的技能。
小歪嘴還在連珠炮一般地說:“天上落豆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