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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人不自覺長嘆一聲,觀影來的人們無一不在長長的沉默之後安靜的退出了漆黑一片的影院,等走到外面溫暖的陽光之下才突然鬆了口氣,可見其渲染的氣氛之濃烈。
只不過……並沒有人發現在那已經無人的電影院裡,仍然坐著一個男人。
那張幾乎瘦脫了相的臉上只有死寂一片的空無,狹長的茶色丹鳳眼仍然盯著暗下來的螢幕目不轉睛,偶爾才會劃過一絲眷念,可無論途中任他如何表現最終只會化為一片荒蕪。
她在銀幕上的出現的時候仍是這麼美,女扮男裝出場時賀西樓能夠聽見身邊那些人倒吸氣的聲音,還有女孩子們細細索索驚呼的話語。恢復了女裝時大婚的場景身著一身緋色嫁衣,烏髮垂腰站在帝王面前仰頭微笑的時候好似照亮了這整個影院。
雪晝,賀西樓低低在心尖呢喃著她的名字,即便這兩個字如今只能說給他自己聽。
他看著有她存在的電影,女人好像仍是栩栩如生的站在那裡等待著他的歸來。
只可惜這美好的一面沒維持多久便燈光乍亮,如夢初醒般的兩手空空,卻叫賀西樓的心為之一冷,剛才時空倒轉般她仍然鮮活的存在於世間的幻象倏地碎了一地,如同他早已經支離破碎的心,終究只是一捧虛無。
是啊,她已經死了。
在賀西樓終於意識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之後,完全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就離開了這個世界。心上的女人死去的時候,他都沒敢出現在她的面前,只敢隱匿在暗處偷偷看她一眼。
他又怎會知道曾經自以為毫不在意的七年,就將是他一生中唯一真正幸福的時刻了呢?直到如今賀西樓早已經明瞭,可惜為時已晚。他的歉意雪晝不要,他的愧疚雪晝不信,他的人和他的心雪晝也通通拒絕。
可是怎麼辦呢?
賀西樓已經在人生的前面三分之一歲月中體會過那種強烈的愛了,原本打算接下去的餘生全都用以天涯海角的追尋她的身後,只求看她現世安好、看她結婚生子、看她幸福美滿,直到她眼角眉梢所有因被他傷害過而造成的哀慼痛苦全都被真正發自內心的笑容覆蓋。
偏偏……他最後親眼見證的只有她的死亡。
即便雪晝死去的時候是笑著的,也不夠。
賀西樓每次偷偷看見她一個人偷偷跑進花園裡臉色蒼白的咳嗽時都恨不得以身代替。
但他不能出現在她的面前,他拿著她的檢查報告問遍了所有自己能找到的醫學領域專家,然而最終得到的答案只是一次比一次更深的絕望,這種生不如死的痛苦賀西樓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到今天還沒死去的。他試圖嘲笑自己,可臉上的肌肉宛如早已經僵死動彈不得。是了,自她逝去之後他就再也沒辦法笑了。
工作人員帶著疑惑的目光催他離開了,賀西樓沉默著起身走了出去,又跑去服務臺重新買了下一場的電影票,最後在服務員一臉好奇的眼神裡回到了影院裡。
他可以永遠看下去的,不計迴圈的看下去。
賀西樓只能用這種方式麻醉自己,他如今已經到了晚上哪怕吃了安眠藥都只能淺眠一個小時的地步,他心知肚明若是繼續這樣糟踐這殘破的身體的話他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可他能怎麼辦?賀西樓是真的承受不了失去秦雪晝的代價,他甚至痛恨她曾說過的那個虛無縹緲的未來裡的自己,明明是他傷人至深,怎得這慘痛無比的代價卻由他來承擔了呢?
於是賀西樓只能在這種渾渾噩噩的慢性自殺中如同行屍走肉一樣活著,他不是沒想過就這麼跟著雪晝去了,可說到底即便下到黃泉遇到了她,怕是也只會被她看不起罷了…做錯事的人是沒有資格求得解脫的。
唯一能讓他稍許安心的是家中父母又有了第二胎。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