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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沒說完，竟就呲溜一聲，明顯是口水流出來，又被他吸進去的樣子。

因此李大明猜著他一定沒吃晚飯。

想來也對，那個破道觀裡也沒人去供奉，去捐獻，就靠著老道在後院種點菜，地瓜土豆什麼，哪兒能管一年頓頓飽啊？

儘管羅方華對於李大明到底腿傷的如何還是很擔心，但想想都這般時候了她的大明還沒吃飯，就不顧得多問，忙忙地去了東廂房做飯了。

進屋後，李大明把褲腿捲了上去，露出膝蓋處。

燈光下，他的雙膝都已經紅腫不堪了，原本在路上時，心裡急，還有點緊張，所以根本覺不出怎麼痛？如今到了家裡，被屋子裡的溫暖再一包裹，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就齊齊地從雙膝處湧遍全身，直把他疼得齜牙咧嘴，如果不是礙於老道士這個外人在跟前，他都要痛得喊起來了。

「你咬牙忍一忍，我給你敷藥！」

老道士從寬大的手袖裡掏出來一個小葫蘆，開啟葫蘆嘴兒，從裡頭倒出來一些濃、稠、液、體來，這濃、稠、液、體聞著還有那麼一點點野草的味道，老道士將這藥都塗抹到了李大明的雙膝上，抹藥時，輕輕的觸碰都讓李大明全身都在輕顫，牙齒也咬的咔吧咔吧響。

「好了，這藥抹上後，會讓你的痛加劇一點，但你要明白，那是藥效在發揮，痛過了今晚上，明天一早就能有所改善！」

啥？敷了你的藥會讓我的腿更疼，這還是藥效發揮的緣故，你的意思就是讓我痛也不能喊出來，咬著牙忍住唄？

李大明驚訝地看著老道士。

老道士也不說話，徑直出門去院子裡水盆邊洗了手，這時羅方華的飯也做好了。

其實都是現成的，燒點火熱熱就行。

她估摸著今天李大明出去跑那麼遠的道兒，一定很累，所以下午三四點鐘就去了趟黑市，在黑市上買了點大骨頭，又在後院的菜地拔了幾棵蔥，添上幾個雞蛋炒了一盤。大骨頭一早就用開水冒了，然後刷鍋後，再把大骨頭都燉上了，小火慢燉了一個多小時，這才停了火。

然後老人就在家裡等著李大明、

不料想，左等不來，右等不來，正焦急呢，李大明卻回來了，還帶了傷了。

「大明，你喝口骨頭湯，先暖暖身子……」

老人給李大明還有老道士都盛了一碗骨頭湯，香濃的骨頭湯上飄著些許切得細細的蔥花跟香菜末，聞起來，真的是又香又鮮。

老道士沒忍住就喝了一口。

李大明驚呆，「道長……不用忌口嗎？」

「忌什麼口？你看看貧道都瘦弱成這樣，再忌口，估計活不了今天就得因為營養不良而死！」

老道士說著，還拿起一塊大骨頭，啃了一大口。

羅方華倒是沒吃驚，反倒還迎合著道士的話，「說的對，過去啊，家家戶戶都窮，人人都餓得頭暈眼花的，哪兒還顧得什麼和尚道士的身份，得了一口吃的，管它是葷是素，先吃了，能活下來才好！」

「唉，聽來女施主就是受過苦的人！」

老道士點頭表示贊同羅方華的話。

羅方華輕嘆了一聲，說，「好在那樣的日子一去不返了，我們都能吃上飯了，這挺好的。」

「唉，還是有人處在吃不飽的境地啊！」

老道士也隨著輕嘆一聲，眼睛就看去了李大明。

李大明哭笑不得，「道長，您……您不若留下來，在我們家住一段時間？我們家雖然不是大富大貴的人家，但我跟我媳婦都有工作，養活你跟乾媽還是能做到的！」

「呵呵，說的好聽，留下我，還不是想讓我給你老丈人瞧病？」

老道士鼻翼中冷哼一聲，旋即就放下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