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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威勢驟然落下,奴良陸生心中一懼,明鏡止水就解除了。
遭了!
山魈的妖力撲面而來,輕而易舉地就把沒有防備的滑頭鬼撞到一棵大樹上。
奴良陸生眼前一花,跪倒在地:「咳咳……」
墨色火焰迅速從他的身上逸散,他暴露在了山魈的視野裡,但是巨大的妖怪卻沒有動,彷彿凝固了一般站在原地。
怎麼回事?奴良陸生流下冷汗,驚疑不定地皺起眉,忽然感覺到有一滴冰涼的液體滴到了自己的頭上。
他整個人一顫,竟然下意識地在山魈的威壓下抬起了手,碰了碰。
黑色的……墨水?
遠野樹木高可參天,遠野白霧經年不散,一個聲音像是剛剛從睡夢中醒過來,帶著懶散又輕慢的語氣從樹上飄落了下來。
「居然追到了這裡,真是不死心。」
奴良陸生:!!!
他完全沒有發現這附近還有一個人!
那個聲音的主人似乎全然沒把警備起來的山魈放在眼裡,旋即好笑地和對方說著:「就算你能吃到我的腦子,它也會再度長出來,但你這次要是再動手,我就會直接殺了你,不會給你逃跑的機會了。」
奴良陸生不禁抬頭,可惜白霧隔開了他的視線。山魈是一個喜歡吸食人腦的妖怪,所以對方毫不在意地開起了玩笑,語氣甚至有些……溫柔平和?
奴良陸生覺得自己腦子出了點問題。
畢竟他說的一字一句可並不是什麼溫柔平和的內容,甚至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傲慢,讓他作為旁聽者都有點想跳腳。
氣流變了,靜止的山魈開始深深地呼吸,他鼓動起自己的妖力,眼睛越發詭異明亮。
奴良陸生下意識地挪動了腳步。
「咦?」
樹上的人好像才注意到腳下多了一個妖怪的存在,輕輕問了一句:「滑頭鬼?」
在他分出注意給奴良陸生的時候,山魈動了,鋪天蓋地的妖力傾倒而來,魈咆哮不止,雙眼瑩藍無比。
他巨大的軀體竟然高高躍起,朝樹上的人發動了攻擊。
奴良陸生像是遭到了無形的重壓,胸口一痛,差點沒再度倒在地上。
下一秒,他看到一個人影從樹上落了下來。
與之相反的,某種他從未感受過的力量升騰了起來。
妖怪對妖力是最敏感的,在浮世繪町的時候他又見過陰陽師的力量,現在來到遠野,又開啟了領略畏的門徑,但是在那個人拔出刀的一刻,揚起的力量讓整片森林的聲勢幾乎都變了。
無數飛鳥被驚起,濃鬱的白霧旋散。
被清空的場地之間,飛鳥一般的人物轉而變成了一柄刀鋒,他起落的身影瞬間模糊,迎向了咆哮的巨妖。
銳利的刀光與寒流對映到滑頭鬼的雙目,他呼吸一窒,甚至一下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妖怪的壽命是很漫長的,尤其是年紀有好幾百歲的妖怪便比較健忘,比如組中大部分組的頭目和他的爺爺就時常會忘記一些事物,然後打著哈哈敷衍過去。
奴良宅的垂枝櫻終年不謝,但奴良滑瓢有時候都會在樹下呢喃櫻花又開了的語句,直到長大後奴良陸生才意識到,那些有年紀的大妖們是見過了足夠多的事物,才不屑於去記住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比如在年少時遇見了太過驚艷的飛鳥與刀鋒。
少有人瞭解,霧氣縈繞的遠野山岩中一直棲長著一種雪色的絨草,開花時就像在冬天到來之前提前為山林積了一層薄雪,如果沒有霧,大片大片漫山遍野倒是十分好看。
現在,這些絨草被刀鋒初現的寒流驚起,隨著罡風颳來,飛散在深色的林木之間,又逐漸被牽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