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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假如傳言是真的呢?假如小王爺不是馮榕海,而是那個早已消失的馮楚英。
年方十八歲的少女,卻在短短兩年的時間裡,整合嶺南商業、大力發展手工業、治理鹽鹼地、開發十萬大山、尋找礦脈……
僅僅是過了他手、動用了嶺南稅收財庫的專案就有數十上百,涉及到數十萬名百姓的民計民生。
他當初之所以想要推行海上貿易,多少也存了一份攀比之心。
而攀比之心的前提在於,你把對方視為與自己平等、乃至於比自己更高一層次的存在。
他從來沒有對任何女人產生過這種態度,哪怕是壓他一頭的馮老太君,他也始終認為那不過是馮家祖先的遺澤。
但馮楚英不同。
當時宋珏言之鑿鑿,由不得他不信,他便如同當街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似得,渾身的血都往頭上湧去。
但他又看不上宋珏的做派,楊越雖說看不起女子,但從來不會私底下汙衊詆毀,這宋珏前腳與他說了一通馮楚英的不是,後腳竟然大張旗鼓地親自上門求親,簡直令人不齒。
而等到小王爺歸來,不過只是與他簡簡單單一番問答,他卻恍惚間彷彿摸到了方向。
無論小王爺是男是女,她所做的一切,別人或許不知,自己難道還不清楚嗎?
自己一葉障目,固守著男女成見,不過是襯得自己愈發地狹隘無能罷了,那與那二世祖宋珏又有什麼區別?
離開容城前最後幾天,馮楚英終於見了楊越。
兩人簡單見禮,便坐在靖海王府新修的茶亭裡喝茶。
大婚那日楊越也來了,只一眼,他便看出來宋珏沒有說謊。
但聖旨昭昭,即便是知道真相又如何,誰還敢反駁是怎麼的?
「楊都尉,我一直都想跟你好好聊聊,但今年事務繁雜,竟然一直都沒有碰上好的機會。」
楊越抿了口茶,卻道:「其實,我倒是覺得,我與小王爺如今也沒有什麼需要聊的。」
馮楚英一怔。
「近日小王爺四處打點,把什麼都安排得妥妥噹噹,想來是打算進京了是嗎?」
「對,」馮楚英發現這楊都尉說話雖然不客氣,但態度倒是十分和善,「也差不多了,因為一些私事,我打算提前進京。」
楊都尉點點頭,突然站起來,鄭重地行了個屬官禮:「小王爺,若您還算信得過我,我便向您保證,無論您回不回來,嶺南始終是您的嶺南。」
馮楚英一僵:「楊都尉這話就過了,嶺南道歷來受朝廷羈縻,從前不過是情勢所逼,不得不代行職責罷了,嶺南自然是皇上的嶺南。」
楊越凝視她許久,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事到如今,他越是剖析,便越是覺察出自己與馮楚英的差距好比雲泥,馮楚英不信任他才是正常的。
卻聽小王爺又道:「再者,楊都尉沒有發現嗎?這嶺南道如今自成體系,早已有了自己的運轉之道,只要為政者不行荒唐之策,便會平穩地執行下去,有沒有我,其實倒也不是特別重要。」
楊越仔細思索一遍,不得不承認的確如此。
如今,僅僅是他的手底下,便有專門負責器械開發、人才招募、經驗編纂、農事、商事、礦業、水利等各個細分領域的負責人,這些人甚至根本不屬於嶺南任何勢力,是小王爺管朝廷要過來、或是直接自百姓之中選拔出來的。
各行各業,方方面面都有章程,人依法辦事,事有法可依,嶺南獨有的商業契款疊代了數十個版本,如今洋洋灑灑一千三百多條,還有專門的團隊在不斷增補。
要說嶺南如今還缺什麼,不過是缺一個能夠鎮得住場子的人。
從前,這位置有小王爺,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