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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臨江嘆了口氣:「恕我冒犯,你幾歲拿到的常羲,十六?十七?那之後你完全沒長大過吧,別誤會,我是指你那副身板,擔憂你的體力,不是別的東西。」
葉雲舟完全不能饒恕慕臨江的冒犯,哪個男人受到這方面的質疑都難以心平氣和,他敲門怒道:「有本事出來試試,看我能不能滿足你!」
慕臨江在浴間裡咳嗽兩聲,他的笑意漸漸沉到水下,變成奇怪的氣泡震動,半天才平靜下來,換成落寞又猶豫的語氣,緩緩敘說:「稍微妥協不難,躺下任你為所欲為也不難,雖然不難,卻也不願,你知道我為何不願嗎?」
葉雲舟愣了愣,慕臨江的話音裡充滿故事,他總是在說起過去的事時才用這種口吻,葉雲舟喉嚨裡沉悶地滾過一個音節,隨口猜道:「唔……難道不是你身居高位的傲慢嗎?」
「我早就說過,感情之事講究個你情我願,哪有什麼高低貴賤之分。」慕臨江否認,「你若看全我的記憶,你就會明白。」
葉雲舟心頭一顫,他當然沒看全,暗說千萬別是什麼不堪回首的童年陰影,他可不擅長治療心理創傷,他給別人留下心理創傷還差不多。
「毫不謙虛的說,我在術陣上頗有天賦,落到老瘋子手裡,和其他人比起來,我的待遇已經很好,他認為我有可能繼承暝瞳,扔給我不少秘笈,想當然地給我定下要求,如果我的進步達不到標準,他就把別人綁到我面前折磨。」慕臨江咬了咬牙,「他是個瘋到不能稱之為人的惡鬼,沒有道德沒有底線,他的手段我甚至不能再複述一遍。」
葉雲舟換了個條腿支撐自己,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最終我確實得到了暝瞳,我殺了他,渾渾噩噩的離開,循著記憶回家,可父母三年來從未放棄尋我,散盡家財,變賣府邸,我像個乞丐一樣一路打聽受盡冷眼,找到父母租住的草屋時,我不禁在想如果連至親都畏懼我厭惡我,那我不如就遂了所有人的願,他們恐懼什麼,我就賜予什麼。」慕臨江的聲音隔著一道門,有些不真實的遙遠,「但先母是第一個寧可忍受暝瞳的影響也要注視我的人,她說一定有人願意透過這雙眼,看清我的心。」
葉雲舟翹了下嘴角,明明他該自我炫耀一番,但卻內心複雜,輕聲道:「我儘量挑戰讓這種人更多一點。」
「哈,坦白說,我方才倒也不是嚇唬你,房不房事我並不在意,你也看得出來,我一向沒什麼慾望,我只是希望你留在我身邊,在我抬頭時,能得到一個從不閃避的眼神。」慕臨江溫聲說道。
浴間內嘩啦啦的水聲響起,葉雲舟下意識的讓出門口,他聽完慕臨江這番聲情並茂的剖白之後,沒有更輕鬆也沒有更沉重,整個人都被一股莫名其妙的語氣詞包圍,他在心裡呃了一個長音,又嗯了一個長音,他緊抿著嘴總結了慕臨江含蓄的說法,大概就是以前看多了傷眼的東西導致不想身臨其境……如果真是這樣,他倒也沒必要非得迫害人家。
慕臨江披著件單衣推門出來,頭髮上沾著的水珠浸濕了背後的衣料,開始透明的白衣緊貼著挺直的背,撲面而來的熱氣讓發怔的葉雲舟覺得嗓子發乾,他盯著慕臨江的背影,腦子裡那點惡劣的習性和不多的良知天人交戰。
他看慕臨江施術烘乾頭髮,毫無防備的仰頭露出喉結的弧度,用白皙靈活的手指捋順發尾時,就想逼慕臨江就範,越不願意越好,那對鋒利的眉擰滿失控就是他一直以來的追求,但等慕臨江坐在床邊,習慣性地按了下心口,把一瓶丹藥倒出來兩粒吞下去時,他又變得柔軟起來,覺得不應該再給慕臨江更多痛苦了。
「總之以後再商量,反正現在正事為主,幹掉魘魔主再說。」葉雲舟草草地結束了這個攸關生活和諧的討論。
慕臨江正端著水杯喝水,聽到葉雲舟似乎有所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