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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星捏著抱枕,說起從前:「你記得嗎,以前你常纏著你爸媽問,為什麼我姓盛,你姓陳。」
「記得。」陳漱垂著頭,「他們說你是撿來的。」
盛星坦誠道:「我沒和任何人說過。當初我知道自己是撿來的,其實鬆了口氣。這個認知在某種程度上撫慰了當時的我,在我的想像中,或許我有疼愛我的父母,只是除了意外,或許某天他們會來接我。」
陳漱攥緊拳,啞聲道:「後來成真了一半。」
盛星抿唇:「是,只有一半」
幻想美好,現實慘烈。
後來的事實他們都知道,她親生的父母視她為無物。盛星耗費了大量的時間治癒自己,效果甚微。
盛星輕舒一口氣,看向陳漱:「說這些是想告訴你,那些事已經過去了,我很少會想起來。可陳漱,如果你走不出來,在我面前,你仍帶著過去的情緒。那我見到你,就會一次次想去過去,我不願意這樣。」
陳漱沉默。
盛星想了想,說:「我不是不想看見你,只是你該把更多時間放在自己身上。阿漱,我已經長大啦,可以保護自己了。」
陳漱張了張唇,反覆幾次,道:「姐,你給我點時間。今天,我先回去了姐,你早點休息。」
樓梯後。
江予遲半倚在牆上,眼眸低垂,安靜地聽著他們交談。從盛星的言語和語氣中能感受到,她並不困於過去。
癥結仍在於她十六歲那年發生的事。
這件事幾乎讓盛家分崩離析。
「讓你姐夫送你下山,你等一會兒。」
聽到盛星的聲音,江予遲等了幾秒,裝作剛下樓的模樣走出去,迎面遇上盛星。
江予遲看了眼起身的陳漱,隨口問:「回去了?」
盛星點頭:「三哥,我和你一塊兒送他下山。」
「外面冷。」江予遲指了指腕錶,「太晚了,上樓去泡個澡,我很快就回來。」
盛星思索片刻,在泡澡和送陳漱之間,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泡澡,她擺擺手:「你們下山小心,我洗澡去了!」
說完,她啪嗒啪嗒跑走了。
江予遲送陳漱下山。
一路無言,車停在山腳。
靜了一陣,江予遲隨口問:「開車來的?」
陳漱「嗯」了聲:「車停在另一個路口。」
兩句話說完,車裡又是一片沉默,陳漱頓了頓,問:「以前的事你都知道了?她以為你不知道。」
江予遲凝視前方,指尖輕扣著方向盤:「只有一部分,最重要的部分還沒去查。這部分盛家人知道,陳家人知道,大機率你們會保留這個秘密。」
陳漱解開安全帶,平靜道:「你想知道,為什麼不去問我姐?很多事她選擇自己藏著,可能是因為你不問。」
「她相信你,或許你該問問。」
直到陳漱離開,車仍熄著火。
江予遲獨自坐在昏暗中。
他走了十年,這十年小姑娘是一個人長大的,盛霈和盛掬月不在她身邊,他也不在,她從沒示弱過。
生活、演戲,甚至面對離別。
她一直高昂著頭顱,一路往前走,從不回頭。
這十年間,他在熒幕中看著她慢慢長大,從少女成長為女人。可這十年是空白的,他只不過佔了幼年那幾年時光的便宜,才娶到她。
在這樣的時間和距離下,他能去揭她那道傷疤嗎?
「三哥?」
泡完澡,盛星裹著睡衣,下樓找人,喊了個遍都沒找到江予遲。她納悶,都一小時了,還沒回來,難不成這兩人真有什麼古怪?
等晃悠到落地窗前,盛星才找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