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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瑾年輕撫著小娘子的背,沉吟了須臾,低聲道:「和瑞郡王乃是今上第七子,生母婉嬪。婉嬪乃是今上御駕親徵,打北狄的時候搶回來的女人。婉嬪原本是北狄王的寵姬,被今上擄入帳中臨幸後,剛滿一月便有了身孕,腹中之子便是和瑞郡王。」
這可就微妙了。
靜姝指尖輕戳謝瑾年胸口,示意他快說。
謝瑾年捉住小娘子的手,攏在掌心把玩筍尖似的玉指,不緊不慢地道:「今上班師回朝,把婉嬪帶回了宮中。婉嬪姿容無雙,又是宮中獨一份的異域風情,頗得了幾分聖寵。」
說著,謝瑾年意味不明地輕笑了一聲:「按理說,生母得寵,和瑞郡王總該跟著多得幾分偏寵,只可惜,他生來肖母,活脫脫的北狄人容貌,甚至比起今上來更像北狄王。」
嚯!刺激!
親耳聽人講今上八卦,可比追宮鬥文有意思多了,畢竟書城app裡追宮鬥文,可沒有謝瑾年那一把好聲音帶著輕嘲傾情誦讀。
靜姝意態放鬆下來,翻身在謝瑾年懷裡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感嘆:「就這也能得封郡王,娶鎮國公嫡長孫女為繼室,看來不是和瑞郡王極為出色,便是婉嬪娘娘確實得寵。」
「和瑞郡王不光長得肖似北狄王,連北狄王的蠻橫好色也像了個十成十,偏偏又沒有北狄王的勇武,要說出色,大概只有那身皮相頗為出色了。」
至於婉嬪是否得寵,謝瑾年沒提,而是垂眼盯著靜姝,慢條斯理地道,「和瑞郡王自知絕無被今上重用的可能,素日裡行事頗為肆無忌憚。他上一個王妃,便是受不了他一個接一個地往府裡抬姬妾,行事又頗為放誕不羈,硬生生被氣得臥床不起的。」
八卦聽了這麼多,靜姝總算咂摸出點味道來了,卻又有些不太確定。
靜姝微微仰頭,端量著病美人精緻無雙的側顏,問:「和瑞郡王便是再放浪形骸,當也不會對府上賓客如何吧?」
謝瑾年輕笑,笑聲裡彷彿夾雜著無盡的嘲諷:「為什麼不會?天潢貴胄,便是不得今上待見,卻也是當朝皇子,生來就有肆無忌憚的資本。他又醉心玩樂,毫無慕權之心,近幾年今上便多待見了他幾分。」
謝瑾年垂眼,看著他不諳世事的傻姑娘,問:「你可知和瑞郡王上一個王妃是如何香消玉沉的?」
「總不會是……」被和瑞郡王打死的吧?
謝瑾年捏著小娘子的下巴,猶豫了一瞬,道:「隆泰三十九年,和瑞郡王在先王妃的賞花宴上相中了先王妃的表妹,興致上來便瞅著先王妃表妹更衣的空子強佔了她。先王妃的表妹不甘受辱,當夜便投繯自盡了。先王妃出身書香門第,清貴世家,最是知禮守矩的,哪裡受得了這個?當夜便與和瑞郡王鬧了一通,翌日一早,便被貼身宮女發現先王妃已然咽氣多時。」
靜姝著實被驚住了:「這是被活活氣死了?」
謝瑾年指腹輕撫小娘子的唇,輕笑:「傻姑娘。」
靜姝一口咬在謝瑾年拇指指骨與掌骨的關節處,用力磨了下牙。
謝瑾年被惱羞成怒的小娘子逗得失笑,一掃心中暗藏的不悅,也不掙脫,任小娘子叼著他的手磨牙,不緊不慢地道:「先王妃的表妹掙扎中傷了和瑞郡王,家中恐遭和瑞郡王遷怒,連夜捨棄了死也不肯入王府的姑娘。至於先王妃……」
謝瑾年幽幽道,「卻是被和瑞郡王含怒掐死的。」
靜姝輕嘶了一口涼氣,簡直被這人間殘酷震碎了三觀。
謝瑾年把明顯被驚著了的小娘子按進懷裡,不輕不重、極有韻律感地拍著小娘子的背:「睡罷。」
作為一個即將赴約和瑞郡王府賞花宴、長了一雙妖艷賤貨臉的女人,臨睡前聽了這麼一段掌故,睡意哪能來的那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