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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懷瑾院,靜姝卻是破天荒地沒先去碧紗櫥裡看瀾哥兒,而是指使著立春和立冬把謝瑾年的衣裳收拾了五個箱籠,著人連夜搬去瞭望北書齋。
望北書齋裡。
藺先生看著一排五個大箱籠,當真是頭如斗大。
謝瑾年趁著夜色提前歸府,見素來智珠在握的藺先生竟是對著五個箱籠揪鬍子,不禁輕笑:「這幾個箱籠有甚麼特殊之處,竟是叫先生愁禿了鬍子?」
聽得謝公子的聲音,藺先生當即大鬆了一口氣——不管謝家娘子又要鬧甚麼麼蛾子都不用他愁禿鬍子了:「確實特殊,這是貴夫人才剛著人送過來的。」
謝瑾年揚眉,逐一開啟箱籠。
看著滿滿五箱子衣裳,從外衫到中衣再到頭巾玉冠,竟是一應俱全。
饒是謝瑾年素有智計,卻也被這五箱子衣裳鬧了一頭霧水:「這幾日都發生……」
話問到一半,謝瑾年突然朝著窗外叫了一聲:「謝一。」
勁裝漢子應聲入內:「拜見公子。」
謝瑾年坐到圈椅裡,任藺先生替他卸去面上偽裝,不鹹不淡地道:「你來說。」藺先生說來必是美化過的,會影響他的判斷。
謝一立時事無巨細地將這幾日的事情一板一眼地匯報了一遍,只隱瞞了靜姝掀開謝十六領口那一節。
謝瑾年聽完,心中略有了數:「帶十六回去養傷罷。」
謝一叩首應諾,背起羅漢榻上的謝十六翻窗離了書齋。
謝瑾年洗去面上殘留的妝粉,任藺先生在同樣的位置給他纏好了布條,披著一件青水緯羅直身歪在羅漢榻上,看著藺先生收拾藥箱,不鹹不淡地道:「先生,我那娘子我都捨不得說一句重話的。」
藺先生扣上藥箱,轉身瞪著謝瑾年:「你當你家那小娘子是個好相與的?我若是不那般做,她能直接給謝十六包紮,再衣不解帶地照顧……」
謝瑾年以手中墨玉馬到成功輕磕了下羅漢榻圍欄,止住了藺先生的話音:「若是那般,謝十六可以以死謝罪了。」
藺先生特別想罵謝瑾年一句色迷心竅,然而,謝瑾年除了對他那小娘子縱容得有些過分之外,並未耽擱半點正事。
一口氣憋在心口,當真是下不去上不來的。
藺先生緩了幾緩,才說了一句:「貴夫人可不是紙糊的,讓她受老夫幾句,總好過被他發現了十六。」
謝瑾年一指五個箱籠:「未必。」
「你……」藺先生只當謝瑾年當真被美色迷了心竅,寧可暴露謝十六也不願他家娘子受幾句話的委屈,剛要開口懟,轉念又一想,鬍子便不可抑制地開始輕顫,「公子的意思是,你那小娘子發現了十六不是你,含怒把你掃地出門了?」
「十有八九。」謝瑾年揉著額頭,看著樂不可支的藺先生,無奈道,「且少笑一會兒罷,趕緊說正事兒,說完我好去哄娘子。」
第48章 孤枕難眠 這不禁唸叨的臭狗子,竟是這……
提起正事, 藺先生斂了笑容。
然而,看著謝瑾年無可奈何的樣子,藺先生又忍不住想笑:「公子現在可是身負重傷, 又中了奇毒, 正昏迷不醒吶!」
謝瑾年揚眉,似笑非笑:「所以?」
「所以……」藺先生撫著彷彿少了一半的美須, 樂不可支,「公子即便是醒了, 當也是身弱體虛, 下不得床榻的。」
謝瑾年斂起笑意, 面無表情地看著藺先生:「先生妙手神醫, 自當有法子讓我下床行走。」
藺先生跟著斂了笑,坐在圈椅裡, 看著謝瑾年,不鹹不淡地道:「公子想下床,老夫自是攔不住公子。只是還請公子好生思量清楚了, 為了哄你那小娘子便要這般肆意行事是否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