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罰站, 又是罰站。
氣得不行,我覺得胃裡憋得都是氣, 詞典在桌子上一個打滑,難受地醒過來。
醒了的第一件事就是瞪朱寧,一秒,兩秒
他渾然不知,看了我一眼, 瞪大了一下眼睛,覺得我莫名其妙, 又低頭繼續伸著大姆手指認真地判斷磁場方向。
他早讀課經常不讀書。
我長呼一口氣,鼓著的腮幫子漸漸癟下去,把視線從朱寧身上收回來。
或許是我自己太有意思。
外面的涼風吹進來,我打了個寒顫, 徹底清醒了,突然有些憂傷。
就要換位子了,就要聽不到朱寧的嘮叨了。
天冷,不再有蒼蠅。
下午開始轟轟烈烈地換座位,這一次我不再忐忑。和李芷柔會師後,我們相視禮節性地一笑,便各自忙自己的事。
時間能改變一切,誰能想到曾經劍拔弩張的兩個人也可以變為彼此的知己。人家說,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我竟然覺得自己也有點不惑的意思,不再迷惑,不再困惑,一如四十。
幾年後哲學老師在課上講,同樣的話從一個小孩口中和飽經滄桑的老者口中說出來是不一樣的,認識來源於實踐,認識具有主觀性。
但我那個時候就是覺得無異,覺得自己像個參透世事的師父一般,心裡只覺遼闊。
「好了好了,位子坐好之後就安靜下來,學校通知在12月9日舉行大合唱比賽,現在還有大半個月的時間,王子霖,你和文藝委員還有大家商量一下看看唱什麼歌,每天眼保健操做完之後就開始練習吧。」
大家頓時開始在下面討論,班裡反常地鬧騰了。
原來唱歌是全民愛好。
我們學校往常的慣例是應該國慶的時候在八時廣場舉行合唱比賽,但是國慶那段時間雨水不斷,學校又沒有那麼大的禮堂,偶爾的晴天還被舉行了運動會,所以學校選擇了一二九大學生運動紀念日。
蹭上大學生運動的紀念日這件事一度讓我精神了好久,好像等到了大學,我們就也會像1935年12月9日的那群北大學子一樣,成為有勇氣,有擔當,有理想,信仰至上,意氣風發的青年。
班主任走了,王子霖走上講臺:「大家安靜一下,誰有想唱的適合合唱的歌曲報一下,我寫出來大家一起選。」
有人默不作聲,低下頭接著寫作業了,有人熱情似火,大聲喊:「《義勇軍進行曲》!」對,就是陳熠。
「《團結就是力量》。」
「《我和我的祖國》,我初中合唱的時候唱過。」
「班長,我有同學在18班,人家選的是《仰望星空》。」
不知道誰說的《仰望星空》,但這個提議在少數服從多數的規則中以壓倒性的勝利被選為這次合唱的歌曲。
「《仰望星空》這首歌你聽過嗎,我怎麼沒有聽過?」李芷柔問我。
「聽過,就是最近很火的那位男歌手唱的,但是我覺得這首歌作為大合唱不太合適。」
這時候隔壁班唱歌的聲音傳來,是《明天會更好》。
班主任也沒有聽過,他拉著音響進班的時候,看到這個歌名問了半天:「這是什麼歌?」
「流行歌。」前面一位女生說。
「流行歌不能選。」
「老師,這不是普通的流行歌,你聽聽,它很適合合唱的。」
班主任半信半疑地把下載的這首歌連線音響,歌聲響徹教室:
這一天,我開始仰望星空發現,星並不遠夢不遠只要你踮起腳尖
班主任聽到這句話時表情放鬆下來了,歌的第一句話就是合唱,差不多也行。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