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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去摸呼叫鈴。
這才覺出自己的手似乎被四面陰冷的牆壁夾住了,又麻又疼。他想要掙脫出來,去發現腿也被夾住了。
高處隕石呼嘯著砸落下來,帶著擂鼓聲、哨聲,而他被壓在牆壁的廢墟之下無法逃脫……
劇痛碾過身體。
孟周翰猛的從夢中掙脫出來。
睜開眼睛就看到了頭頂上雪白的天花板,和天花板上的輸液滑輪架。
身體甦醒過來,記憶也隨之浮上腦海。
——他終於記起自己前一天晚上出了車禍,現在應該是在醫院裡。
他忍著身上的不適,扭頭看了看四周,發現這間病房起碼有六個床位,並且已經塞滿了人。
——是真的塞滿了人,六個身上不同部位打著石膏的病人,還有六個睡在躺椅或者行軍床上的陪護。
孟周翰:……
他胳膊和腿上還打著石膏,身上又沉又疼。腦子也昏昏沉沉的,實在沒力氣發脾氣。
看到自己病床旁也有個人躺在行軍床上,就啞著嗓子喊了一聲,「餵……」
行軍床上的女人嗯了兩聲,忽然意識到什麼一般,猛地坐起來看向他。
孟周翰不由就怔了一怔。
是個年輕姑娘。二十三四歲的模樣,眼睛睡得有些腫,膚質有些暗沉,頭髮也該洗了。
——一眼看去便知道她確實是來陪護病人的,並且已經十分疲憊了。
孟周翰見多了熬完夜場總共沒睡三個小時,出現在他面前時依舊妝容精緻,艷光四射的女人。
這種明明有著十分清秀的五官,卻素麵朝天,毫不遮掩的把疲憊得有些醜的模樣暴露給他的年輕姑娘,還是頭一次見。
而且,她那是什麼目光啊——原來真的有人的眼睛,能因為驚喜而一瞬間就被點亮般,彷彿在發光。
太過真實的驚喜,讓孟周翰一時有些不知該說什麼好。
——這姑娘肯定認識他,並且和他關係匪淺。要不是他很確定自己從小到大都是獨子,簡直要懷疑她是不是自己從小最疼愛的親妹妹。
這種情況下,問她「你是誰」……未免太令人寒心了。
所幸那姑娘完全不必旁人提醒,立刻上前問他,「感覺怎麼樣?頭暈嗎?能聽見我說話嗎?」
聲音稍微有些緊張,目光忐忑的凝視著他——就像他是件被失手打翻的珍貴瓷器。
動作卻乾脆利落——詢問他的同時,就已經抬手按下了護士呼叫器。
孟周翰張了張嘴,稍微有些應付不來,「……還好。」頓了頓,「我的手機呢?」
那姑娘看了看他打著石膏的右手和掛著點滴的左手,失笑,「……等下我拿給你。」
病房離護士站極近,這麼會兒功夫,值班醫生就已帶著護士走進來。
隨之而來的便是一番讓孟周翰煩躁不已的檢查和詢問。
孟周翰不耐煩的質問,「就算不認識我是誰,你們也總該通知一下我的家人吧?為什麼擅自把我安排到這種病房?聯絡我的助理,我要轉院——立刻、馬上!」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他。
女人有些疑惑,「小凡?」
孟周翰乳名叫凡凡,家裡只有他爸他媽會叫他小凡——但實際上他從小就住寄宿制學校,父母工作都忙得很,一週能見一次就不錯了。等他長大之後,更是一個月也見不了幾次面。
他爸媽叫他乳名他都不自在。一個不相干的女人也來喊他的乳名——怎麼著,還登堂入室了她?
「小凡這名字也是你叫的?你誰啊你?」疼,再加上煩躁,孟周翰到底還是沒控制住脾氣。
女人不知是笑還是惱,「……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