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頁(第1/2 頁)
其二則是開宴前平山大長公主特意召她前來,不僅讓侍女看座,甚至親暱地在她手上一握一拍,倒像是同親女逗樂。
如願知道這是平山作為長輩的慈愛,有意為她抬抬身價,但她一不想壓在場的娘子一頭,二不想在宴上釣金龜,接收到有意無意射來的目光,反而覺得如芒在背。
思來想去,她乾脆撐著胡床,故意後仰拉開距離,聲音飄進平山耳朵裡:「不成,我可得離您遠點,我也要面子的,才不當您的綠葉。」
「渾說些什麼!」平山徉怒,笑意卻浮上保養得到風韻猶存的眉眼,「我同你阿孃年紀差不多,若論輩分,你叫我一聲姨母都不為過。什麼綠葉,我姑且還要這張臉呢。」她一拍身側,「過來。」
「是——」如願拖出個長音,含笑湊到平山身邊,體貼地倒水奉茶,「快開宴了,您特意叫我過來,要是想訂個什麼器具,我給您算便宜些。」
平山不接話茬,只在如願手背上輕輕一拍:「是你的婚事。今日來宴上的青年才俊不少,你若有心,不妨從中挑一個,我也好多關照些。這世道女子艱難,我本有心攬你來家中,至少我並非什麼磋磨人的惡婆母,你阿孃也好放心,可惜我生了阿延、阿均兩個,你無一看得上。我的侄兒卻並非我親生,何況他……」
說到這裡平山又有些傷感,剩下半句斷在風裡,話題又扯回來,「總之此次你且放心去交遊,若有喜歡的,記得同我說一聲。」
如願聽出一腦門冷汗來,所幸平山沒有強拉紅線,她只覺是這個年紀的長輩愛做媒的毛病犯了,支吾半天,隨便找了個藉口溜了。
如今宴已過半,再看見平山的貼身侍女朝著這邊過來,如願慌忙起身,趁著那侍女還沒近身,匆忙跑了。
她邊跑邊注意那侍女是否追上來,又要記下屆時原路返回的路線,顧了後路就顧不了前路,沒入竹林後腳下的石路漸不平整,快過月亮門時一個打滑,如願反應不及,整個人向前跌倒,一頭磕在一個平整結實的胸口上。
「對不起!是我沒看路,對不……」如願迅速道歉,揉著撞得生疼的腦門仰頭,見到一張熟悉的臉,將說的話卡了一下才說全,「……起。你怎麼在這兒啊,溜出來的嗎?我記得過會兒請來的道長和女冠們還得獻壽呢。」
她一時居然有種他鄉遇故知的欣喜感,連後頭那個可能追上來的侍女也不管了,仰頭看著眼前的道長,手掌半捂著的額頭還紅通通的,一雙眼睛卻極明亮,彎彎地盛著日光,晃得玄明一瞬眼花。
「獻壽是吉祥話……我不善言辭,也不願與賓客交遊,還是離得遠些,免得惹他們厭棄。」玄明半真半假地回復,如願剛想反駁他生得漂亮怎會不討人喜歡,他又說,「額頭還好嗎?似乎撞得有些重。」
「還好啦,反正都是我不小心,我活該。沒撞疼你就行了。」於是如願自然而然去接他的後半句話,順手撩起留出的些許額發給玄明看,光潔細膩的額頭上倒沒腫起來,只一個紅印,可憐中又有一絲好笑。
玄明沒忍住,嘴角稍抿,笑了一下。
「你還笑話我!」如願正想藉故發怒鬧他,額上陡然一涼。
玄明抬手撫在她額頭上,微涼的指腹點過泛紅的位置,來回輕柔地撫了兩下,像是拂開迎面的晨霧,又像是撫摸靜心栽培的花。他指下的那點紅當然不會因此消退,新的紅暈卻躥上如願的臉,點染出微微上翹的眼尾,襯得睫毛格外濃長。
「……好了啦,現在不疼了。」如願略顯慌亂地後退半步,理順額邊的髮絲,沒話找話,「別看我逃得這麼慌張,其實理由說出來都丟人。我是怕大長公主給我做媒。」
「做媒?」
「是啊,開宴前大長公主特意提到要我多看看宴上的郎君,還提了阿延、阿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