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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父母要打起來,雖然鐵定是林氏單方面毆打,如願依舊一聲大喝,在父母混雜和疑惑和怔愣的目光裡往後一躺,仰面看著床帳:「既然如此,那就只能靠我自己的聰明才智了。不如這樣,就說……」
如願就這樣成功地臥病在床,對外只說是受了風寒,面對宮裡派來的太醫,則支支吾吾地暗示是受驚所致。那邊大約心裡有愧,接連往元府送溫養身體的名貴藥材,連獨孤行寧都藉故過問過這回事。
然而小皇帝和攝政王的那條褲子委實穿得穩穩噹噹,身體虛弱臥病在床的女子當然不能賜婚,然而他硬是不肯鬆口另選貴女,一拖拖到過了九月,長安城內真的一天天地冷下來,街邊滿是黃葉。
與此同時元府外還多了一支常來巡邏的金吾衛,領頭的是都尉蕭餘,高大俊朗,又沒什麼架子,和出入的門房下僕都混了個臉熟,時不時能從外出置辦東西的侍女僕婦嘴裡試探出些府內的訊息。
唯一軟硬不吃的只有個香桃,今天出門甚至刻意戴了帷帽,編織複雜的紗網從頭至頸遮得嚴嚴實實,看見蕭餘下馬過來,只不鹹不淡地問:「蕭都尉有什麼事嗎?」
蕭餘一怔,旋即笑起來,半舉起雙手示意自己並無惡意,甚至往後退了兩步:「沒什麼,恰巧和兄弟們巡邏到這裡。就問問,娘子是要去哪兒?」
「並非作奸犯科,奉夫人的意思,去玄都觀取替娘子求的平安符,也要同蕭都尉報告嗎?」
「當然不用,問問而已。」蕭餘遲疑,「照這麼說,元娘子的病,是還沒好?」
香桃略一遲疑,冷淡的聲音從帷帽後傳出:「我也不知。失陪了。」她不再停留,扶穩帷帽,翻身上了馬車,馬車當即掉轉馬頭,朝坊門而去。
蕭餘跟著翻身上馬,目送馬車遠去,才一勒韁繩:「走,去玄都觀。」
「都尉這是追著小娘子去啊?」副手跟上他,打趣,「別說,這小娘子還挺辣口的,有點意思,但到底是個丫鬟,太端著就沒勁了。」
「你懂個屁。還想要這條命,就別再讓我聽見。」蕭餘說了句粗口,警告般回頭看了副手一眼,「走!」
副手霎時噤聲,老實跟在後邊,馬蹄邁出幾步,忍不住回頭和其他幾個金吾衛對視,從對方眼中讀到的是一樣的資訊。
老大這回……玩真的啊?
馬車在玄都觀前停住,戴著帷帽的女孩下車,一路直向著靜室沖,黑紗下的眼神決絕固執,直到衝進靜室跪坐下來,才一把掀開黑紗,露出一張秀美的臉,嘴唇緊抿,眉眼肅穆堅毅如同玉琢。
「明鏡,我只問你一件事。」如願把準備好的話一氣倒出去,「你不要害怕,也不要問我為什麼突然過來,只要回答就好。若我沒聽見想要的回答,轉頭就走,從此真的不會再來。」
玄明臉上的微訝一閃而逝,緩緩點頭:「請問。」
如願看著那張端麗的臉,深吸一口氣:「我喜歡你。我想和你成婚。你願意嗎?」
「我願意。」曾經問答過的話主客顛倒,玄明想都不想,脫口而出才覺得唐突,一時想不明白稱病不出的如願為什麼會突然跑來問這個,藏在袖中的手緊了又緊,「唐突了,但是……」
他說了幾個字,話又斷了,兀自停在那裡組織語言,而如願一個字都沒聽清,腦中只剩下他的一點頭,他的「我願意」。
從做出決定起就砰砰直跳的心終於短暫地平靜了一瞬,但在下一瞬就跳得更劇烈,過往無數的忐忑、心酸和憂愁都在玄明的一句話間被擊碎,轉而湧上來的是鋪天蓋地的狂喜。她呼吸急促渾身發顫,忘了問玄明為什麼之前那麼冷淡,也忘了問為什麼這次如此決絕果斷,甚至忘了問他為什麼略顯病容,披著曳地的披風顯得有些脆弱。
她只反反覆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