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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冒綠光,捧著手上的食物,死死地不撒手。
江小瑜心裡嘆氣。
這是多久沒吃過飯了,才會急切成這個樣子。
之前這個繼母的生活多滋潤吶,每月領著老夫婦打過去的小錢,在魏家村過著安穩富足的日子。家裡有男人賣力氣幹農活,不愁吃不愁穿,懷裡還抱著個大胖小子。
現如今,居然連一口飯也吃不上了。
任誰也認不出她原本的面目來。
偌大的城鎮就剩她母子二人相依為命,乞討撿破爛為生。
村裡是不太能回去了,她沒有錢買車票。
現在她精神又有點不正常,哪個招工的也不敢要她。
她根本無法在城鎮裡生存。
估計是走投無路了,才想著找到魏知非,把這個礙眼的兒子賣掉換錢,吃一頓飽飯。
這家人怎麼就如此貪得無厭,選擇了這樣一條路呢?
繼母固然可憐。
但換個角度想,行至山窮水盡之處,方能窺見一個人的底線。
很顯然,魏知非是繼母可有可無的東西,是她最後能利用的保命工具。
平時留著,好死好活的養著,一旦有了危機,便會第一個推出去。
她跟魏知非,不知是誰更可憐一些。
江小瑜又給了她一塊小點心,穩住她的情緒以後,才悠悠開口:「阿姨,你來這兒什麼呀?」
這件事裡還有很多疑點,她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套話的機會。
「找小、小畜生……狼心狗肺的畜生……!」
她說著,又激動起來,手裡的麵包屑掉了一地。
繼母慌忙去撿,小心翼翼地把所有能吃的都湊起來,手忙腳亂地裝進兜裡。
估計是給熟睡的孩子留出來的。孩子還沒吃飯呢。
「都怪他,那個小畜生——」繼母歇斯底里地尖叫著,一邊狼吞虎嚥地往嘴裡塞東西,罵罵咧咧道:「賣了他,賣了他……」
江小瑜知道她嘴裡的「小畜生」便是魏知非。
在魏家村人的眼裡,魏知非可算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結果自己飛黃騰達了以後便與親爹關係疏遠起來,甚至還害的親爹妻離子散,身陷囹圄,令村裡人的極為不齒。
街坊鄰居總要拿這事出來說道說道,言語中帶著三分看熱鬧的心理。
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
也許剛開始魏父還能反駁上幾句,日子久了,錢不夠花,就變了主意。
估計魏父魏母就是被那些嘴碎的鄰居說動了,才起了下山找老夫婦要錢的心思。
獅子大開口,誰願意一再讓步呢?
歸根結底,怨誰呢?
很多事情沒有辦法講明道理。
人活著不是為了講道理。
但凡這家人明一點點道理,也不至於到這個地步。
這對農夫農婦活的太過低微,被蠅頭小利迷住了雙眼,一步步走向萬劫不復的深淵。
世人皆是活在擁擠人間,拼命擠出一條財路。
只有站在高處的時候,才會恍然覺悟那擁擠毫無意義。
只是很少有人能夠高居一隅,以俯視的姿態旁觀生死。
「阿姨,你跟我說說唄,你怎麼知道魏知非在這兒的?」
江小瑜摸了摸兜,已經沒有吃的了。她只好像哄小孩一樣,好聲好氣地從繼母嘴裡繼續套話。
如今最要緊的並不是把繼母弄走,而是先從她的話裡套出有價值的資訊。
斷絕源頭,才能更好的保護小知非以後不受到傷害。
繼母精神已經錯亂,僅憑她一己之力,絕對到不了這個地方,一定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