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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雪君口中不斷言語,後背卻滿是冷汗。
她口中鼓吹大家身為女修,應該獨立自強,只盼沈灼畢竟要臉,然後自己可以躲過一劫。
只要能活下去,自己說什麼都可以。
沈灼身上痛楚已經減輕了許多,她其實也明白紀雪君的心思,知曉紀雪君的手段。
阿淵是蒼龍界軍師,這樁事情讓沈灼仍在消化中。
如果讓阿淵誅殺紀雪君,別人會覺得紀雪君很可憐,而自己之所以被人敬畏也是因為有阿淵替自己撐腰,彷彿有些美中不足——
大概紀雪君便是這般想的吧,想要激起自己不甘心,墜入激將法。
可她內心之中確實有一個渴望,盼望在眾人跟前堂堂正正,正大光明的擊敗紀雪君。
我想要贏紀雪君。
不錯,這才是她內心最深刻的心思。
「好啊,我想要,贏你。」沈灼輕輕的,又堅定的說道。
然後明無色垂頭看她,眼神又溫柔起來。
他現場表演兩幅面孔。
蒼龍界軍事對外兇殘,可對沈灼卻是極之溫柔。那種強烈的反差,就如此的肆無忌憚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
明無色和和氣氣的說道:「好了阿灼,我自然會聽你的。」
他微微一笑,讓沈灼尋覓到一點熟悉的滋味,生出了幾分心安。
旋即明無色伸手一按,使得沈灼昏昏的睡了過去。
看他那麼搞,大家也擔心明無色突然變臉,張口說殺了就好。
實則明無色對紀雪君也當真沒有什麼忌憚,無需剋制自己。
上清界可能會介意蕭雪元,可紀雪君就沒那麼重要了。可他答應過沈灼之事,自然也是不會假。
明無色:「既然阿灼都那麼說了——」
紀雪君心中一喜,卻發覺全身虛軟。
明無色微笑著看著她:「可是這種事情,我們應該公平一點。你知道什麼是公平一點?阿灼沒入秘境時,她沒有丹的。」
紀雪君本來面容稍稍緩和了幾分,可因為明無色的這句話,頓時又瞬間繃緊!
她一顆心不斷往下沉,驀然深深呼吸了一口氣。
「明軍師說得極是。」
紀雪君知曉,自己若慷慨激昂,倔強中流下幾滴淚水,是可以讓幾個崇拜者內心被愛和勇氣所佔據,跑來對抗強大的明無色。可那些貨色的實力也不過如此。
多死幾個人,並不能改變如今自己窘迫之境,反倒讓自己姿態很是難看。
事到如今,為了自救,也只能如此了。
自己挖出內丹,並不是為了什麼公平,怎麼也要給這位明軍師消消氣。
自己不挖,自然會有魔修代勞,何不讓自己體面一些呢。
如此一番思索,紀雪君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心中已經有決斷。
她滿懷悲壯,伸出如雪素手,親手剖丹。
如此劇痛湧來時候,紀雪君只覺得說不盡的憤怒和屈辱。她記得那日自己如此算計,假意負傷。她挑動三言兩語,頓時讓蕭雪元挖了沈灼內丹。
那一刻沈灼悲憤屈辱的眼神深深烙印在紀雪君的心裡,讓紀雪君品嘗到極致的愉悅。這種悲痛又無力的眼神,取悅了紀雪君,甚至讓紀雪君盼望著再多看一次。
現在紀雪君死死的閉上了眼睛,任由清淚滑過了臉頰。她知曉自己若睜開眼,就會流露出當時和沈灼一樣的眼神。
而這種眼神,不過是為了讓仇人痛快。
周圍鴉雀無聲,空中猶自有著血腥之氣。
同樣的劇本展開,只是這一次受害者成為了自己。
她睜開眼時,看著明無色抱著沈灼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