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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逸辰掩眸看向腳下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額頭零散的碎發遮住了一半的眼睛。
看到他沉默,蘇夏拿起盒子裡的炭筆,拿在手上轉,細長的筆桿在她的手指上形成了圓形殘影。
「本宮乃蕪國太子,一旦身死,必然會牽扯很多人,首當其衝便是你和楚珏。你不屑和本宮說話,本宮卻有滿腹疑問。這一年來,你千方百計暗殺本宮,斷然不是在乎楚珏性命的,怎會突然之間為了救他,不惜向自己的仇人放下尊嚴?」
「近日本宮才想明白,一直以來都是本宮弄錯了。你不是不顧及楚珏,而是一直在轉移本宮的注意力,你讓本宮無暇關注他,好悄悄將人送出宮去。只有楚珏離開了蕪國皇宮,你才能真正放下束縛去報仇。」手上的筆倏地停下,蘇夏將筆放回盒子裡,重新遞到楚逸辰面前,楚逸辰視線從那支怪筆轉移到蘇夏的臉上。
蘇夏並沒有因為他對自己顯露出惡意而停下,而是繼續說道:「本宮派人查了錦熙王府相關人等,沒有一個叫楚珏的,倒是楚國的小皇帝好像失蹤很久了。小皇帝當初御駕親徵,怎一回到宮中便再也沒露過臉?這讓人很難不去細想。」
用盒子戳了戳楚逸辰的手臂,楚逸辰這次沒有拒絕,眯起眼睛拿走了那惱人的東西。
蘇夏手得了空,看著眼前看不清神色的楚逸辰,手指拂過遮住他眼睛的頭髮,讓那雙不知道在想什麼的黑眸露出來,看到對方要吃人的目光,笑了笑。
「你也別瞪本宮,本宮很早便知道楚珏的身份了。若是一年前本宮以他為人質,你們楚國估摸著早就另擇新帝了。除小皇帝以外,楚國皇室年紀最大的皇子才八歲,聽說你們那位嗜血暴戾的外姓王對皇位一直虎視眈眈。若是他,十有八九
會挾天子以令天下諸侯,做個幕後皇帝。以那位王爺的心性,你們楚國現在也許已經哀鴻遍地了,所以你合該感謝本宮才是。」
楚逸辰握著盒子的手指發抖,瘦長的手指凸出了幾條青色的筋脈,蘇夏指了指外殼被擠變形的盒子,「開啟夾層。」
夾層裡面放了幾張質地細軟的白紙,其實楚逸辰即使不出聲只動嘴,她也能看懂他在說什麼,可這樣卻會扯動傷口,容易讓傷口感染。
「你可知本宮為何一直未將此事告知父皇?」
楚逸辰眯了下眼睛,摸著炭筆,用執毛筆的手勢壓著紙張,因為沒控制好力道,筆尖折了一半。
蘇夏看著他在紙上不太順暢的寫下一行字:你在威脅我?
蘇夏笑道:「這並非是威脅,本宮只是想告訴你,本宮並無害你之心,也沒有一統天下的野望。高處不勝寒,也許哪一日無需你動手,本宮就沒了。你大可不必將殺死本宮作為唯一理想。」
楚逸辰筆尖在紙上劃拉了一下,卻什麼也沒寫。
蘇夏掃了一眼,道:「雖說相愛相殺也是一種情趣,但是太過麻煩的事本宮很容易厭倦。本宮不希望哪日厭煩了,傷到你,或者是你在乎的人。」
楚逸辰手裡的炭筆「啪」的一下斷成了兩截。
他還有在乎的人嗎?
他自己都不知道。
楚逸辰迅速寫了幾個字,蘇夏看了看,差點被快貼到她臉的紙給打到,立馬往後拉開距離,用手指撥開那幾張紙,掃了眼上面的字,很難想像寫下這些如同硬筆書法模子的人,用的竟然是握毛筆的手勢。
——你大可試試,是我先弄死你,還是你先把我弄死。
蘇夏無奈地笑了兩聲,收斂起臉上的表情,將紙張疊起來,塞進衣襟,「你身為階下囚,本宮不強求你虛與委蛇,也該記著收斂起不該露出來的鋒芒。若是讓旁人發現你行刺儲君,便是本宮也無法再保全你。」
楚逸辰冷冷地扯了下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