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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君已拉住我的手，聲音柔和，語氣哀傷道：&ldo;從前，月神是朕的左右手，對天庭鞠躬盡瘁，她雖然離開天庭千多年，但對天庭的苦勞依然是記在功勞簿上的。如今她觸犯天條，犯下如此彌天大罪，朕心裡何嘗不難受啊？她到底和誰有私情，還誕育了私生子？朕不能不嚴懲她，否則如何在三界立足樹威？你與神瑛交好，那是因為神瑛對你有恩，那是恩情，不是兒女私情，絳珠，你是搞糊塗了。這樣吧，朕帶你去斬仙台，送送她母子二人，也算全了過往我們與他們之間的情意。&rdo;天君說著拉了我的手向斬仙台而去。

走到斬仙台外，就聞見空氣裡瀰漫著濃重的血腥氣息，我一個噁心就在一旁嘔吐起來。天君過來拍我的背，我怯弱了，我怎敢去面對那血淋淋的場面？那一切都拜我所賜。神瑛五百年夜以繼日不辭辛勞灌溉呵護，到頭來竟換得這樣恩將仇報的結局。我親手將他和他的娘親送上了斬仙台。痛苦已經徹底吞噬了我，我跪在天君懷裡，哭得撕心裂肺。天君不說話，只是靜靜陪著我。我直哭得手腳發麻，頭腦昏脹。

斬仙台裡監斬神走了出來，拱手道：&ldo;啟稟天君，月神已正法，神瑛侍者……&rdo;

我一聽到神瑛的名字，觸電般瑟縮了一下。

天君道：&ldo;神瑛侍者也正法了嗎？&rdo;

監斬神道：&ldo;王母娘娘派侍女來把神瑛侍者提走了。&rdo;

我一驚，心下唏噓不已。到底是暫時保住命了。

天君問監斬神：&ldo;王母娘娘提走神瑛侍者做什麼？&rdo;

&ldo;那侍女只說王母娘娘另有他罰，小神也不知具體什麼罪罰。&rdo;

天君揮揮手，監斬神下去了。天君斂容收色看著我，許久嘆口氣道：&ldo;你暫時可以安心了，母親來提人，看來是饒不是罰。&rdo;

我已在瀟湘館內躺了數日，終日懶怠起身，懶怠梳洗。

楊戩身體已康愈，來瀟湘館探我。他坐在榻前，用刀子給我削果子的皮，一圈一圈，削得十分賣力，果皮從果子身上削下，就像圓形的彈簧。他將果皮一頭提在手裡上下彈著，果皮在他手裡一顫一顫，我知道他是為了逗我開心，於是配合著扯出一抹笑容，卻是苦澀無比。

楊戩也收了笑容，長嘆一口氣道：&ldo;錦兒被西王母罰往下界了，和她的八個姐妹一起。&rdo;

我一顫倒也不以為意，她是兩邊都開罪，吃力不討好。

見我沉默不吭聲，楊戩又道：&ldo;天君已派了天兵天將去接回嫦娥和吳剛，但是好像他們二人不願意回來，還請求天君就讓他們在下界為人，做一世夫妻就行。&rdo;

這二人反倒痴心。只是這痴心到了我這兒就成了妄想。&ldo;天君會答應他們嗎？&rdo;我靜靜地問。

楊戩緘默著，我便也不再糾纏答案。天君自是以三界王法為重，天規不容破，月神尚且要正法，更何況是嫦娥與吳剛？

楊戩說完錦兒和嫦娥的訊息，突然就不做聲了，我多想，多想他還能再帶給我一些關於神瑛的訊息，哪怕隻言片語。可惜沒有。

第三十三章 探病

日子就這麼繼續，我讓自己貓在瀟湘館內，無聲無息。莫說旁的神仙，就連我自己都感覺不到我自己的存在。一天到晚，我都靜坐於窗下給楊戩縫製披風。金色的針紅色的線在我手裡穿梭遊走，我機械地不帶任何思緒地重複同一個動作。當紅披風在我手裡成形的時候，我抬頭望窗外，不知何時，瀟湘館裡那片竹林竟紅光陣陣。原先竹身上的紅斑都絲絲綹綹滲出紅色的血淚。我一顫，起身去竹林裡探看。這片竹子許是感應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