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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春菊聽到板凳的聲音,趕緊抬起頭來,看著他堅定的表情,默默無語。
而溫粟粟則是看了一眼霍溫南,霍溫南肩寬腰窄,懷中抱著板凳卻站的筆直。溫粟粟看他的時候,恰好他也扭頭看向她,兩人的視線在半空當中對上,他問道:「能行嗎?」
他只知道她讀過衛校,但學沒學過這些卻並不清楚。若是她沒有把握,他可以立馬讓鄧進步去水庫那邊要一個有經驗的衛生員來。
既是為了板凳著想,也是為了她。
溫粟粟手心沁出汗水,她之前看過好幾起闌尾炎的案例,但是自己動手做還是第一次。但闌尾炎並不是什麼難做的手術,她看案例的時候在腦子裡也模擬了許多次,自己動手術的場景。
雖說當初她學醫只是一時意氣用事,可她學東西快,成績一直都是優秀的。她對自己是有信心的,此時面對霍溫南的回答,溫粟粟鄭重點頭:「我可以的。」
「好,那你去準備手術吧。」看著面前表情鎮定的小姑娘,霍溫南是真覺得,她跟之前比起來成長了許多,變得令他忍不住心動,快要移不開目光了。
黃春菊雖然嚇得兩腿打哆嗦,可是經不住板凳自己要求要做手術。再說了,醫生也說的很清楚了,這個病吃藥是吃不好的,只能開刀。
她沒有別的選擇。
溫粟粟朝一旁的楊思芳點點頭,說道:「思芳,你跟我一起準備一下,等下輔助我做手術。」
楊思芳雖說是衛生員,但她的年紀也不大,跟溫粟粟一樣今年才十九歲。來兵團的都是城市裡的知識青年,這批人裡小的能有十五六歲,大的也才二十左右。
楊思芳雖說讀過衛校,但是自從來了兵團,更多的時候都是幫知青們處理一些傷口,接觸過的最嚴重的的手術就是,上回溫粟粟給謝志毅縫合傷口了。
像今天這樣要在肚子上開刀的手術,她還從來沒有做過,心裡頭到底有些發虛。但是在溫粟粟讓她幫忙的時候,她還是趕緊應了一聲,跟在溫粟粟後面,任憑她的差遣,有時候遇到不懂的,還會問一問。
溫粟粟從來沒想到自己還能有獨當大任的一天,每當楊思芳問她什麼,她都會耐心地向她解釋,楊思芳受益良多。
按理來說,手術之前都是需要禁食的,闌尾炎手術也不例外。但是通常也會遇到像板凳這樣的緊急情況,在情況比較棘手的情況下,不能再等上幾個小時的禁食欺,所以會直接手術。
不過還好,之前在車上的時候,溫粟粟已經問了黃春菊關於板凳的一些情況。黃春菊說了,自從板凳肚子不舒服以後,就沒怎麼吃過飯,實在是疼的吃不下了,尤其是今天,就只喝了一點粥,還是早上喝的,不打緊。
板凳被送進了手術室,他躺在床上,溫粟粟給他打麻藥的時候告訴他,讓他睡一覺就好了。麻藥見效之後,板凳果然也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這兩天他疼得都睡不著,肚子疼得他打哆嗦,還伴隨著發燒,驚跳。
恍惚間,他好像看到了他的爸爸。
他爸爸不是什麼起眼的人,就是個老實本分的農村人,扔進人海當中可能都撈不出來了。可是在他的眼中,他的爸爸是最了不起的人。
他爸爸是為了救人死的,遇上了塌方,救了三個人,可惜在準備去救第四個人的時候,被二次塌方永遠的壓在了地底下。爸爸沒讀過多少書,卻教會他很多大道理,要學習雷鋒精神,樂於助人,要對幫助過自己的人感恩,滴水之恩應當湧泉相報。
恍惚間,板凳好像又看到爸爸帶他去放牛了,他坐在牛背上,看著他爸爸站在村南邊的蘆葦盪。風好大啊,把蘆花吹散了,滿天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落入他的眼中。他覺得他什麼都看不見了,他爸爸不知道躲到蘆葦盪的哪一片去了,他怎麼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