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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柳城腦袋裡長了瘤子，要做切除手術，林父為此找了許多技術和名聲都不錯的內科大夫，才選定了一家技術，醫生，設施都是上流的醫院，雖然花了不少錢，甚至把存了大半輩子的存摺都花了大半，才拿出來錢去做手術，但父子兩個都很願意，只要人沒事，就好。

過了兩天，到了約定手術的時間，林父安慰柳城道：「沒關係的，你放心去吧，這的醫療設施和醫生都很好的，我還有熟人在這裡，肯定不會有事的，我和兒子都在這等你。」

林燁也點頭道：「是啊，放輕鬆就好啦，絕對不會有事的，醫生說了，成功率有八成呢，我和爸爸會在手術室外等你的。」

柳城眼含淚光，強撐著微笑道：「好，好……那我進去了，你們等我好訊息。」

護士敲了敲門以示提醒：「各位家屬，時間到了。」

柳城有些虛弱地笑了笑：「我要走了。」

說完，護士便要推著病床進入手術室，剛推沒幾步就被林燁攔下了，他死死抓著病床的護欄，眼睛裡有血絲，下意識不想讓柳城進入手術室，總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媽……」

柳城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慰道：「沒事的，你們都說了在外面等我，怎麼著我也得出來，是不是？」

林燁這才慢慢鬆開了手指：「……嗯。」

就這樣，柳城被送入了手術室。

漫長的六個小時，他們都將在手術室門前的走廊上消磨掉。

林父和林燁一會兒來回走來走去，一會兒又坐在椅子上焦躁不已，一會兒又對著手術室門縫發呆，終於，在過去了五個小時的時候，手術室的門開啟了。

兩個人第一時間衝到前頭，著急地問道：「怎麼手術提前一個小時結束了？怎麼樣？手術還順利嗎？以後她是不是就健康了，還會不會有什麼隱患啊。」

推病床的護士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林燁腦子裡轟地一下，忽然就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結果，卻還是強顏歡笑道：「可能還會有點後遺症是嗎？啊，這個難免會有點，以後腦子沒以前那麼靈光了，容易忘事兒，沒關係的，我以後會工作賺錢，讓她好好……」

護士不忍道：「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林父臉色一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在手術過程中出現了一些狀況，病人的腦部神經壓迫較緊密，手術難度提升，而且這幾天病源忽然惡化嚴重，中途腦血管被壓得變形破裂，手術進行不下去了，病人也突然就……不行了。我們嘗試了緊急措施，但心電圖表已經沒有幅度超過五分鐘了……」

林父聽完了，當場就喘不上氣了，林燁慌亂地連忙去扶住他，林父卻是直接當場咳出了一灘深紅的血，便暈了過去。

在緊急搶救過後，醫院對林父進行了全身檢查，便發現他得了胃癌，應該是因為日夜操勞不注意飲食引發的，只不過現在才顯現出來。

胃癌雖然是早期，還有的治，但他家現在哪裡拿的出那麼多錢去治病？柳城也不在了，接下開他們父子倆要怎麼過下去？不過幾個小時，一個家庭就搖搖欲墜，即將崩塌。

那個時候的林燁已經聽不到醫生和護士的話了，他什麼都聽不到，什麼也不想聽，只想躲到一個角落裡抱頭大哭一頓，哭這個世界對他的不公，哭他狠心拋棄了他的至親。

沒過兩天，林父也走了，是抑鬱成疾，再加上胃癌惡化導致的。

林燁顫抖著身子，手上是兩張死亡證明。

為什麼他還活著？為什麼不讓他也生一場大病，讓他也跟著去了？

林燁幾乎是惡毒地想著。

真他媽不想活了，沒意思。

可是他不能，他沒有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