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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隱寺坐落於青山間,寺外山連山,連綿百里,人一旦消失於其中,就宛如粟米入海,渺小而難覓其蹤。
加之天色漸晚,寺外餓狼成群,猛虎潛藏,在這險象環生間,想尋得一人更是難上加難。
然而,他們護衛不當,使白箬消失無影,本就是大過,又哪敢在此刻有半點退縮?
竹林旁側的懸崖下,還被他們尋到那車死相慘烈的護衛與花娘,更使他們於驚慌失措裡,擔憂起白箬的安危來。
薄暮下的紅日如血,將萬物覆蓋上一層殷紅,仿若預示著災難的降臨。殘月於火燒雲間若隱若現,恰似人間的支離破碎。
沒有人能知道,在這片即將陷入無盡黑暗的竹林裡,白箬究竟都經歷了什麼。
而在這些人中,當屬宋鶴鳴最為焦心灼慮。
他直至醒來,方知自己早前經歷了一場陷阱,還使得白箬在追人時失蹤。
望著那片漸入黑暗的夜色,宋鶴鳴的心中五味交錯,恨不得自己有天外神功,直將白箬從茫茫樹海中找出。
白箬是他心心念唸了許久的佳人,是他滿目星辰的存在意義,只要一想起白箬那令人著迷的臉,他便再不想碰及其他佳人。
而今,白箬消失在這竹林中已有數個時辰,其間遭遇,更是他難以想像的。
為求得能在白箬遇險前將她找到,他甚至於私自動用了朝廷軍隊加入尋找之列。
可誰也未想到,就在他們仍在漫山遍野的搜尋間,白箬已被人乘木鳶挾持至五公里外的碧溪縣外。
木鳶極快,飛天而過,極好的瞞過了一眾人的眼。
僅是木鳶每一次飛行又只能維持半日,便需折返加碳。
這幾日裡,血瞳女子在追尋北巍太子行蹤之際,也便一早就在與幽國國都錦央城離得極近的碧溪縣外,租用了一處尋常院落。
庭院外千米開外皆無人家,白日鬱鬱蔥蔥,滿目生機,可到了夜晚便顯得陰森可怖,時不時還伴有幾聲狼嚎。
若不是膽肥之人,住這院中,就如枕刀床之上,怕是要在提心弔膽間徹夜難眠。因此,庭院建成後,主人家才遲遲不見入住。
然而,此刻的院子內,蟬鳴於樹,月掛中庭,一堆篝火被點燃在院中央,以驅夜裡的寒涼。星火繚繞間,倒也將四周趁得格外溫馨。
血瞳女子坐於石凳之上,玉手輕輕擦拭著每一柄劍刃,望著刀劍的雙眼,竟滿是柔情。
她行走江湖,早已忘卻什麼是愛,什麼是情,不過懷著滿腔恨意而度日。這些劍,是她賴以為生之物,亦是融入她生命的無可替代品。
篝火映照著女子娥眉含春的面龐,襯顯著女子如溫玉圓滑的肌膚。
白箬遠遠望著,只見女子唇瓣不點而赤,柔和的瞳眸裡退去血紅,反增了幾分慧黠靈動。
她身著玄黑衣裝,手背間幾道不明顯的烏黑經脈,隨著女子的晃動而一展無遺。
「你中毒了?」白箬面無表情的問道,深邃如海的眼中,萬千思緒流轉其內而讓人琢磨不透。
「關你何事!」女子略帶不快道,慌忙以衣袂擋住手背。
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又在昏睡前經歷了何時,僅是醒來後便已身中奇毒。此毒素日裡對她的影響不大,可發作起來卻如毒蟲啃骨噬筋,折磨得她生不如死。
只是,她並不願他人察覺到她這致命傷,尤其是在這作為自己人質的白箬面前。
卻聽白箬望天而道:「我曾聽過有一毒宗,擅以萬蠱毒殺人。其毒滲入七經八脈,可使人飽受萬千毒蟲啃噬之痛。」
「萬蠱毒?此毒可有解藥?」女子追問。
她雖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的脆弱,但耐不住奇毒磨人,還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