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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正宗呵呵一笑,指尖彈出兩道細微的光芒,江雪左文字胸前的那兩根麻花辮的束髮發圈應聲而斷,柔順的頭髮悄然地飄散開來,又回歸原本的兩縷長發的狀態。
鶴丸國永回頭看了一眼,目光在江雪左文字頭上那根雕畫著白鶴的發圈上停頓了幾秒,輕哼了一聲。
罷了罷了,不和這個傢伙計較,就看在馬尾的發圈還是我提供的份上!
江雪左文字其實是有幾分哭笑不得的,他根本不是很明白,一大早上自己送走了出陣的弟弟們,卻迎來了自家師父與鶴丸國永聯手的惡作劇,偏偏自己還不能拒絕他們。
總感覺自己吃了啞巴虧的他一路跟著他們去了萬屋,看著他們給自己一件件地挑選那些華麗的和服,還有那些髮飾。
雖然擋下了一堆與次郎太刀所擁有的髮飾同一品味的存在,卻根本抵不住他們給自己買衣服的熱情。
哦,據說這錢還是夏目貴志出的……
俗話說的好:既然無法拒絕,那就躺平接受。
江雪左文字只能是接受了這樣的情況,任他們在自己的房間裡把那些買來的衣服塞進去,任他們硬是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褪去,給他換上現在的這一身服飾,任他們把自己拉出去,偏要用這一個時辰的時間來研究如何給自己扎一個「完美」的馬尾辮。
他道不出這兩人究竟是為了什麼,但是,江雪左文字總是感覺這其中暗含了什麼。
他在那樹下跪坐著,任由他們動作,腦海中卻是恍惚間想起了那段記憶深處自己以為已經忘記的過往。
大抵三日月宗近他們都忘不了吧?或者說曾經與那大阪城有過關聯的人都不會去忘記,那一場漫天的大火。
江雪左文字沒有看過那一場的火焰,但是他卻在那之前有過那樣的感覺,這種感覺是從江雪正宗的身上來的。
那一日,自己的離去,江雪正宗塞進自己懷裡的那個包裹之中,沒有其他的事物,僅有的,是一套江雪左文字從不會去主動穿的華服。
華服意味著什麼,江雪左文字從未忘卻過,這卻是他人都不知曉的事情,除了江雪齋和他們兩振刀劍,其他的人都不會知曉的事情。
誰也不知道一向來都是穿著袈裟的江雪正宗的衣櫃深處,一直都藏著一套華麗精美的和服,那是他的一個夢,又或許是他的一個期盼。
是身為源賴光時,那個時代留在他靈魂深處的痕跡,卻也是身為江雪正宗時,被這亂世與那佛語所掩去的過往。
江雪左文字幼時曾經見過這一套服飾,也曾問過江雪正宗。
他還記得,那個有些模糊的過往之中,唯有那時候江雪正宗的神情如此的清晰。
那樣的一種悲傷與哀痛,是江雪左文字從來沒有在江雪正宗的身上見過的神情。
那悲深入了他的眸,完全融入了那汪深藍色的湖水之中,完全無法分離開來,與他以往的笑意與高傲完全不同,與他平時對其他人的冷漠與平淡完全不同。
「大抵便是我的一種念想吧,我啊,或許以後會把它留給你吧……」
那時的江雪左文字還是一個小孩,聽不太懂這樣的話,也看不太懂他眼中的色彩,只是大抵地感覺,自己的師父在這一刻難得的脆弱,或許便是傳說中最為悲痛的情緒吧?
後來回想起來,他也知曉了,那是怎樣的一種痛楚,雖然這是那場大阪城的火焰,那次之中消逝的宗三與師父教會他的感情,從此入了骨,與原本的模仿已然不是在了同一個的層次之上。
那個包裹之中的華服,江雪左文字一直帶在了身邊,大抵也有一種如果這樣,就像是師父也一直陪在身邊的可笑念想吧,弟弟重鍛了,師父卻永遠地留在了那場火焰之中,也就讓這華服成為唯一的思念的寄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