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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院子這麼高,裡面都住了什麼人啊?」
「除了平時灑掃的人,就只有祭祀時節趕來的太守家眷了。太守夫人年年都會來,今年聽說還帶了家中一位剛成年的小姐。」
「那就好,這麼高,如果院子空蕩蕩的還有些怕。」
「怎麼會空蕩蕩,衛兵提前幾日就已經部署好了。」
封縣是劍州距離大昭最近的邊境小縣城,縣衙又小又破,牢房只有三間。
小燕兒跪在地上,緊抿著唇,倔強地瞪著韓厲,就差把「寧死不屈」四個字寫在臉上了。
韓厲坐在椅子上,一手把玩著桌上的鎮紙,不看她也不說話。
於初端了一個大木盤過來。
「大人。」他將木盤往前遞。
韓厲伸手將盤上的東西捏起來,稀里嘩啦一陣響。
那是一套夾手指的夾板,骯髒陳舊,帶著瘮人的寒氣。
韓厲鬆手,點點頭。
於初將木盤放到小燕兒身前不遠處,又轉身取了一個東西交給韓厲過目。
韓厲只看了一眼,又點點頭。
一條布滿釘子的打板也放到小燕兒面前。
小燕兒咬住下唇,面色白了點。
接下來是十來根長長的竹籤,簽頭被血浸成暗紅色。
烙鐵、金瓜……各種不知名的刑具一件件順次擺開。
做完這些,韓厲朝於初使個眼色,於初點頭離開,臨走時把牢房大門關嚴。
大門關沒了最後的光亮,小燕兒臉色越來越白。
韓厲仍不說話,任她跪著。
直跪了大約三柱香時間,小燕兒身子晃動,面白如紙,眼中倔強不在,僅剩恐懼。
韓厲手一鬆,鎮紙落到桌上,「當」地一聲響。
小燕兒一個激靈,看向上座的人。
韓厲往椅背一靠,將森冷的視線投向她。
「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說話。」他懶淡開口,「你自己招吧。」
小燕兒過了年虛歲十六,她前面十幾年,除了被家人賣給人販子外,沒什麼太難過的事。
跟了紀金海後,學了些彈唱的本事,迎來送往間幾乎沒吃過虧。
自她大著膽子安撫過發瘋的義父後,知道了他更多秘密,便生出了一種「我也能幹大事」的豪情。
時間一長,她覺得自己可能真算個人物,至少比大燕兒強得多。
但她到底只是個十幾歲的丫頭,見過最大的世面便是蕪河。
面對一地刑具和半點情緒不露的韓厲,她的自信碎成了渣渣,哇地一聲哭了出來,磕磕絆絆地把她所知道的事全都說了。
先皇在位時,紀金海領著戲船從丹陽省南下來劍州,想在蕪河邊尋塊好地長駐。
那時紀家班名氣不大,也沒有十分出彩的角兒。
紀金海將全部的寶押在收的幾個徒弟身上,其中玉樓是最為出色的一個。
可當戲船剛出丹陽,還未進劍州地界時,玉樓不告而別了。
紀金海又生氣又著急,叫了所有人去找。
平日和玉樓最為親近的養女紀心言抱著半塊八卦牌嚇得直哭,抽抽搭搭把事情交待了。
玉樓說他要送一個人去京城,臨走前偷偷跑回船上和紀心言告別,跟她保證一年後就回來,還隨手掰開八卦扇中間的牌子,一人一半作為信物。
玉樓平日就膽大主意正,紀金海起初只當孩子淘氣,過幾日吃點苦頭就回來了。
直到後來,他聽說有富戶在附近遇到匪徒,這才意識到事情可能不像他想的那麼簡單。
但他以為這是玉樓的機緣,只遺憾自己少了一個前途光明的徒弟,嘆息幾日也就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