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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蹭到了。」她將手腕收入衣袖中。
「給我看看。」韓厲說著,伸手過去。
「不用了,過幾天就好了。」紀心言往後躲了下。
韓厲頓了頓,收回手,道:「過幾日有商隊往臨淮去,到時你和他們一起走。」
紀心言輕輕嗯了聲。
韓厲想了想又說:「那些金子玉器路上小心別露了白,到臨淮先去趟府衙,替我問候一下俞大人。」
紀心言明白,韓厲與俞巖的關係並沒有那麼好,這樣做無非是讓她有藉口見到俞巖,讓俞巖知道她要在淮安城定居。
這層關係雖遠,但以後做事會方便很多。
韓厲這個人實在太擰巴了。他的關心是不是真的?他的冷漠是不是真的?紀心言已經分不清了。
她感念在心,一時情動,忍不住道:「大人,你很喜歡炎武司嗎?」
韓厲看她,說:「只要炎武司在一天,我都不會離開。」
紀心言抿唇,低聲道:「我以為原野至少不至於死吧。」
他確實是奸細,但也真心想投靠炎武司。
沒錯,反水的奸細不配得到重用,但只是得不到重用,怎麼也不該輕易被拋棄。
這麼狠的皇帝,這麼無情的炎武司,根本就不是個好地方,好人進去也會變成壞人。
韓厲淡道:「原野是咎由自取,他以為自己是誰,居然妄想保住兩邊的人。這是他性格中的軟肋,沒有這件事也會有別的事。」
紀心言聽著很不舒服。
她並不贊成原野的做法,但這個人畢竟跟在韓厲身邊多年,哪怕養只小動物也該有幾分情誼在。
他怎麼能如此渾不在意。
她開口:「難道不是因為他心底還有一絲善念嗎?」
「是啊,他善良,所以只好他去死了。」韓厲輕描淡寫。
紀心言搖頭:「善良也能成為一個人該死的理由嗎?」
「沒錯。」韓厲回道,「善良、單純、樂觀……對有些人來說,這些都是錯,都是該死的理由。」
紀心言嘴唇動動,呼吸有些急,她想狠狠地跟他爭論。
善良單純樂觀,這些都不是錯,錯的是抹殺它們的人。
但她最終只是咬緊下唇,低喃道:「確實,很少有人能像大人這樣。」
韓厲頓了下,抬眼看向她,問:「哪樣?」
理智到無情,紀心言心想。
但她只敢在心裡說。
她抿著唇,用沉默來回答。
然而韓厲就那樣靜靜地看著她,像是一定要等到下文。
紀心言清清嗓子,試圖矇混過去:「其實原野也傻,大人有辦法去掉蠱蟲,他若再等一等,就不至於……」
韓厲忽然笑了,冷淡地開口,戳穿她內心深處一個細小的想法。
「你在怪我,怪我沒有救他。」
紀心言沒說話。
是怪他嗎?可能有點。
這一路行來,他對原野的態度,就像一個兄長照顧身邊的孩子,有關心有督促有批評。
然而,他明明可以與原野互相協助去除蠱蟲,卻獨自瞞了下來。
或許真如他自己所言,身邊根本不需要有人,不管他表現的多麼上心,血仍是冷的。
紀心言也怪自己,她分明知道韓厲是反派,卻仍在相處中對他多了些期待,以為他骨子裡並非那麼絕情。
「沒有,我有什麼立場怪大人。」她訕笑著說。
「知道就好。」韓厲冷道,「你什麼身份,敢這樣跟我說話。」
紀心言怔住,茫然地看向他,好像沒聽懂似的。
房間內安靜的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