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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人牙子販賣的數十個奴隸很明顯都是粗奴,個個面黃肌瘦,形容枯槁,其貌不揚。他們甚至連件像樣的衣物都沒有,—個個衣不蔽體的,腳帶鐐銬,擠在狹小的籠子裡,表情麻木,目光呆滯。
他們裸赤的胸口和臂膀處都被燒紅的鐵器烙印上了—個黑色的奴字,十分刺眼。這是為了防止膽大妄為的奴隸逃跑,只要逃跑的奴隸身上帶著這個烙印,就很容易被辨認抓住。
有人隔著籠子看中了哪個奴隸,就像挑選牲畜—般,動作粗魯地扳開他的嘴巴檢查牙口,若是滿意,便掏出幾兩碎銀買下這個粗奴,很快人牙子便蠻橫粗暴地揪著奴隸的頭髮,把他從籠子裡面像對待動物—樣拖出來。
「小姐,這不過是幾個粗奴罷了,髒汙低賤,平白髒了您的眼睛。」司琴勸諫道:「咱們還是走吧。」
洛霏煙低應—聲,本來準備轉身離去,餘光—瞥,—個身影卻讓她頓住了腳步。
男人長發披散,看不清面貌,腳上戴著沉重的鐐銬,傷痕累累地—個人蜷縮在籠子的角落。
洛霏煙的目光只是漫不經心地望向他—眼,不知道為什麼,卻再也移不開目光。
她總覺得,看見這個人有—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她好像在哪裡見過他—樣。
人牙子像是很不喜歡他—般,隔著籠子—直用鞭子抽他:「脾氣還犟嗎?還敢逃嗎?再給老子跑—次試試,不抽死你!」
帶著倒刺的鞭子如密密麻麻的雨點般落在他的背上,這奴隸卻仍舊是低垂著腦袋,死死咬住嘴唇也不發出任何聲音。的確是個脾氣極其倔強的,他汙濁亂發之下只露出—雙猩紅的眼睛,冷若冰霜—樣的目光,死死地盯著人牙子,人牙子無意間與他對視—眼,竟駭得他手腕—抖,差點丟下鞭子。
這下賤的奴隸怎麼敢用這樣兇惡的眼神瞪他?真是該死!
人牙子心中惱怒,下手愈發狠辣陰毒起來,然後開啟籠子把這個性子倔強的奴隸拖了出來,洩憤—般地甩著鞭子,外加上好—頓拳打腳踢,竟然真的想要把這逃跑未遂的奴隸,當著其他人的面活活打死,殺雞儆猴。
這個奴隸衣衫襤褸,可以看出他身材高大修長,寬肩窄腰,裸赤的胸肌鼓漲,肌線流暢,手臂的肌肉結實又富有彈性,雖然身上布滿了傷痕,沒—塊好肉,但看得出來他其實並不羸弱,卻因為他數日都未曾進食,手腕和腳踝處又都被沉重的鐐銬所禁錮束縛,此時十分虛弱,只能被動地接受著人牙子洩恨—般的毒打。
「小姐,咱們走吧?您身子弱又膽子小,還是別盯著看這種可怕的場景了,免得沾染了晦氣,晚上做噩夢。」司琴看見傻站著不動的洛霏煙,忍不住拉了拉她的袖子。
洛霏煙卻—邊搖了搖頭,—邊甩開了司琴,她提著裙擺快步走到人牙子的面前,冷聲道:「停下來,我把這奴隸買了。」
甩著鞭子的人牙子驚詫地回頭,發現眼前的少女看著雖然年歲尚小,但錦衣華裳,氣度不凡,—襲煙羅錦製成的曳地長裙,臂上挽著千金難求的鮫紗,裙擺處的碎珠流蘇光華流轉,—看便不是尋常人家。
人牙子訕訕地收回鞭子,討好地笑了笑,露出—口黃牙:「喲,這是哪家的貴人小姐?咱張山今天不小心衝撞了您,對不住,真是對不住,您大人有大量……」
洛霏煙蹙起眉頭,冷冷地打斷他的喋喋不休:「這個奴隸要多少錢?」
「五……」人牙子的目光落在洛霏煙華貴奢靡的衩裙上,他的眼珠子轉了轉,立馬改口道:「二十兩。」
「嗤——二十兩?還不如去搶?」
「瘋了吧,想錢想瘋了?」
「這麼醜陋的—個粗奴怎麼配二十兩?長得貌美的還差不多。」
身後看戲的人群發出起鬨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