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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倒也有幾個合體期、大乘期的老祖,可這些老祖要麼外出雲遊,渺無音訊,要麼便是閉了死關,根本無法聯絡上。
所以哪怕他們人多勢眾,兵多將廣,對上合體後期的銜月樓樓主卻根本不是對手。
「諸位莫要擔憂,」昆吾派的掌門申池從容地笑了笑:「我既然敢來,便是有十成十的把握。前段時日,咱們昆吾派那位就差半步成仙的霄琅師祖,從千年閉關裡醒來了。」
一陣唏噓聲傳來,眾人紛紛大驚失色:「就是傳聞中,數千年前那位建立昆吾派,已是渡劫後期的霄琅老祖嗎?」
那可真算是他們保眼福了,竟然能見到這位只存於傳聞裡的大能。
申池享受著眾人驚羨交加的目光,昂首挺胸地進了昆吾派的法器仙府,只拋下一句話:「明日子時,咱們便把這惡貫滿盈的銜月樓一網打盡。」
這仙府乃是昆吾派至寶,相當於自成一方洞天寶地,靈氣充裕。裡面幹霄拂雲,霧氣繚繞,飛簷流,寶殿珠樓漂浮在空中,就如同傳聞裡的仙界。
申池御劍飛行進入了其中一座漂浮在雲間的桂殿蘭宮,神情一下子變得恭敬謹慎起來。
「霄琅師祖這會可得空?」盧池低聲問道。
「他這會起了興致,正在自弈。」守在門口的男人語氣低迷地答道,一臉魂不守舍,臉色慘白頹廢,正對著殿外的雲捲雲舒發愣。
他的瞳孔毫無焦距,像是失了往昔所有光彩,就像具行屍走肉般麻木,幾百年來都是這樣渾渾噩噩的混日子。
「雲泛月,不是我說你,你之前也是昆吾派最天才的修士,不過三百歲便突破出竅,我一直寄予你重望,甚至這掌門的衣缽,也是想讓你來繼承的。如今你怎就變得這副不思進取、自暴自棄的模樣?」申池一臉恨鐵不成鋼,忍不住怒聲訓斥。
雲泛月呆呆地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卻是答非所問:「掌門,聽霜的魂燈還亮著,可我怎麼都找不著她,你說這些年,她是去了哪裡?她還活著嗎?她到底怎麼樣了?」
雞同鴨講。
申池像是放棄了一般搖了搖頭,從雲泛月身側大步流星地跨過。這雲泛月自盧聽霜跌落斷域後便變得有些瘋癲了,終日裡神神叨叨的,三言兩語都不離那個女人。
真是沒出息。
還是這位半步成仙,實力深不可測的霄琅老祖是他們昆吾派最可靠的存在,令人折服和仰賴。
行過雲窗霧閣,抬眼便見院內一樹繁茂的桃枝,粉瓣吹落一地。
一身素衣,青絲如瀑的男人在樹下的石桌旁獨自對弈,棋盤烏鷺密佈,偶有幾片花瓣跌落,被他輕輕拂去,玉露茶盞泛起幽香,夾雜著草豆蔻和沉水木的氣息。
他戴著一扇桐木面具,看不清面容,只露出一個冷峻的下頜。
此時男人正捻起一顆墨玉製成的黑子,那顏色通透的棋子被他兩根蔥削般瑩白的指尖夾於其中,竟是黯然失色。
「師祖,讓身份尊貴的您親自出馬,去對付一個小小的魔道妖女,實是大材小用,叨擾您了。可這修真界的惡瘤不除,任它獨大,終成禍患。」申池垂首行禮,恭聲道。
[無妨]
男人淡淡地看了盧池一眼,以指為筆,半空中隨著他的動作浮現出一行浮著螢光、蒼遒有力的瘦金體。
雖然申池不明白數千年來才閉關出來的霄琅老祖為何戴著面具,似乎還口不能言的樣子,但他不敢多問,畢竟霄琅老祖的實力擺在這裡,僅僅是微微皺起眉頭,威壓便能震得他不能起身。
申池連忙恭順崇敬地點了點頭:「明日子時,諸門眾派恭候您的到來。」
待到申池的腳步聲消失後,男人怔怔地看著眼前的殘局,發起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