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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辭舟在心底暗嘆了一聲,伸手接過姜沅遞過來的那些書冊:「你也去歇歇吧,我自己來就可以。不必太過勞累了。」
姜沅搖搖頭,突然被他這一句話誇出了十足的幹勁:「沒事兒,我正好看看書,也溫習溫習。」
看她這副滿懷歡喜的樣子,顧辭舟便也不再勸,點點頭應了:「好。」
不過此情此景,倒真有幾分「紅袖添香」的味道了……顧辭舟默默想著,不免彎了彎唇角。
秋末冬初的日子,便在一本本古籍舊書與一篇篇華麗文章中慢悠悠地盪了過去。因為早前那日顧辭舟的神色太讓人於心不忍,姜沅度著時候,過了兩個多月便把那份香料取了出來。
窖藏好的香料加入上好的龍腦香與麝香,入模做成形狀勻稱漂亮的香丸。姜沅一邊不緊不慢地擺弄著,一邊聽耳邊的侍書憤憤不平:「……那幫子人居然說、說什麼您是沒事搞事!」其實還有說得更難聽的,譬如說她身份沒多高,架子倒擺的大,整日裡淨幹些折騰人的事兒,顧家從前的主子們就沒那麼多事之類的。
不過,侍書悄悄看了姜沅一眼,沒敢說。
她怕自家少夫人生氣。
姜沅倒是沒她那麼義憤填膺的,聽了這番話也只是笑了一下。
倒也正常。從前顧家一幫子大老爺們兒,又都忙著功課學業、官場仕途,顧三夫人腦子裡也沒那麼多風花雪月,自然從來不做這些物什,像什麼水粉胭脂、香丸香料的都是下人出去採買的。而姜沅偏不同,她在閨中便喜歡這些擺弄這些東西,粉也要自己弄,胭脂也要自己調,如今又添了個香料,煩的人多些,不免被某些憊懶的下人在背地裡碎嘴了。
姜沅沒說什麼,只把香丸一枚枚裝進了白玉的小盒子裡,轉手遞給侍書:「好了,管他們那麼多做什麼?把這個收好吧。」
下午的時候,她又讓人把庫房裡那隻雕刻精美的三足立地香爐取了出來,擺在西廂正中。藏藍色的四合如意天華錦紋的地毯襯著一方以整塊青玉雕琢而成的香爐,可謂雅緻非常。香丸點燃,裊裊煙雲便自青玉鏤雕花鳥紋的爐頂上蒸騰而起,縹緲而出,又在半空中漸漸散去,歸於虛無的空氣中。
這隻青玉香爐可算是姜沅陪嫁中排頭號的那一堆物件中的。巧妙的除了雕工與工匠的巧思,更令人稱奇的是居然能尋到這麼大一塊純淨的青玉石料。饒是侍畫她們一早便知道自家少夫人嫁妝裡有這麼一件東西,當親眼看著這隻香爐被取出來時那光華流轉的模樣,還是忍不住失了態,一雙眼睛吃驚地瞪得溜圓。姜沅看在眼裡,不免也有些驕傲。
想當初,姜許氏給她念嫁妝單子、展示這隻香爐的時候就不無得意地囑咐過:「這青玉香爐本是一對,是姜家最最鼎盛的那會兒偶然得到的的,聽說還是當年王公貴族家的物件,後來也不知怎麼地落到我們姜家手裡,又傳給了你父親。我與你父親商議過了,這青玉香爐,你與你妹妹一人一隻,萬萬珍惜。」
這會兒姜沅坐在榻上,目光虛虛地注視著這隻精緻的青玉香爐,唇邊便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點懷唸的笑意來。
等來日,她也一定要好好地、鄭重地把它交到自己的下一輩手中。
她的目光掃過下頭那些丫鬟——侍畫她們幾個到底也是一直跟在她身邊的,見過些世面,除去最開始的失態,倒是很快就又恢復了正常;而顧家的那幾個丫鬟們立侍在一旁,哪怕再極力遮掩,面上的訝然之色和那控制不住、時不時要往青玉香爐上掃的視線還是清清楚楚地落在了姜沅眼裡。
想來今日之後,顧家的丫鬟們會更敬重自個兒幾分吧。姜沅歪在大迎枕上,一面慢慢悠悠翻著書等著顧辭舟,一面漫無邊際地想著。
都說高嫁女低娶婦,雖說姜家顧家都是一方望族,但姜家比起顧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