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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你做完作業了?」
溫知真點頭,問起他的身體狀況。
方見意說:「沒事,我每天都按時吃藥。」
是藥三分毒,藥物的一些副作用,讓他偶爾失眠、精神不濟甚至是情緒起伏不定,易怒易喪。
這些是沒必要告訴她的。
溫知真笑了笑,說:「那就好。這週末我打算回家。」
方見意很是驚喜,只見她伸手碰了碰螢幕,似乎是想摸他的臉,她說:「你瘦了,我想回去要給你做好吃的。」
並不是和叔叔與芳姨照顧不好他,只是她想見見他的一個很普通很普通的藉口罷了。
方見意得了便宜還賣乖,展示他的勁瘦的手臂,很是贊同她的話,「嗯,沒有你,我吃不下飯睡不著覺,餓得都要皮包骨了。」
溫知真自然知他在開玩笑,卻還是心疼的看著他,「阿意,要好好的。」
方見意感覺到她此刻幾近於脆弱的柔軟,不由放輕聲說:「我會的。」
時間再難熬也熬到了週末。
期間齊安安終於來上學,秦浩那晚去她家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沒有透露,只是她不再避開秦浩,也回到了從前的狀態,與大家「融洽」相處。
秦浩獻殷勤獻得有些明顯,比如給她講題,課上老師提問還明目張膽給答案,給她買水買零食,甚至上體育課時陪她踢毽子。
當然,這在外人看來,這沒什麼不同,畢竟他們一直都這麼要好。
一天晚自修,有人傳紙條給齊安安讓她轉交給最後排的同學。
齊安安轉身把紙條偷偷放在後面的秦浩桌上,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瞧見的男生起鬨。
「哦~」
「哦哦~」
「哦哦哦~」
一個牽動兩個,兩個帶起三個,三個成了無數個。
青春期的男孩子不僅好動,還喜歡瞎起鬨聒噪得要命,有時他們未必覺得這有端倪,純粹想嚎一嗓子。
齊安安羞得臉臊,解釋說:「不是我給耗子的……不,是我給的,但不是你們想得那樣。」
「哦~」
「哦哦~」
甚至有一個男生模仿她的樣子,扭捏做作拍這另一個男生的胸膛,佯羞道:「討厭,都說了不是你們看到的樣子啦。」
齊安安又羞又惱。
秦浩不吱聲,靜靜看著她的臉。
他突然想起小時大姨從北方帶來的紅蘋果,又大又圓,富有水澤,他肚子小小,吃不完一個卻硬要吃,父母怕他胃疼強拿走了剩的小半塊。
他總是惦記那小半塊蘋果。
如今她的臉紅得就像他所惦記的。
想要再咬下一口嘗嘗。
週五下午放學鈴聲一響,方見意健步如飛,狂奔回家。
溫知真四點鐘就到家了。
因為是放學再加上週五,路上非常擁擠,車流極長。從這一頭排到那一頭,人潮洶湧,嬉笑的罵罵咧咧的,像鍋裡的玉米粒,有的炸成爆米花,有的還沒有。
煎熬從學校往回趕。
臨近小區還有五百米的路口,紅燈卻亮了很久,方見意著急得直接扔了腳踏車跑到另外一個路口去。
佘許他們一邊看腳踏車一邊跟在他後面又喊又追,擔心他激烈運動引發嗜睡症。
太陽落在西邊,染紅了一叢叢、一撮撮雲,猶如火山爆發噴湧出來的星火石子,散落在天上。
這應該是今年夏天最後一個火燒雲了。
很多年過去,方見意長大了,成熟了,老了,枯木將朽,幾乎是順遂的一生在他腦中如影片般播放,許許多多的某一刻,在他的小宇宙星星似的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