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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輪是天上月,一輪是人間月。
明溪朝夜空伸出手,彷彿撫摸到人間的月光。
她低聲呢喃:「採到了。」
張婕妤凝望夜空圓月,緩緩收起笑容。
她突然生出一股深深的頹敗感。
四年前,陛下下令天下大選,她的姐姐在中選名單之列。
姐姐容色傾城,家裡人都說她入宮後必然受寵。沒想到卻被貴妃橫插一腳,嫁入天家無望,只得配個門當戶對的公子。
四年後,她被人舉薦入宮,進宮便是婕妤。她處處學習貴妃行事做派,卻不想依舊不得帝王憐。
於是她巴結貴妃,一個月來像狗皮膏藥一樣貼著關雎宮,為的是讓陛下記住她這個人。
月餘來,她清楚地感覺到,有那麼一剎那,陛下望著她時,眼眸中升起了慾望。
只是陛下為何遲遲不肯臨幸她?
張婕妤百思不得其解,攙著宮人的手踏出關雎宮。
「陛下之所以不寵幸娘子,」貼身宮女解釋道,「奴婢聽說是因為四年前,貴妃娘娘點明要專寵。」
張婕妤驚訝道:「她說要,陛下便給她?」
宮女頗為惋惜:「娘子入宮晚,沒瞧見貴妃娘娘四年前的風華。」
那時她在虎園周圍當差,親眼目睹高臺之上黑紅兩道身影並立,至今還忘不了手握木弓的紅衣女子的張狂恣意。
試問哪個妃嬪有那般膽色,用匕首對準永嘉帝的喉管,還能全身而退。
張婕妤沒好氣地冷哼一聲:「她已經老了。」
宮女輕嘆一聲。
良言難勸該死鬼。
—
「都打聽清楚了嗎?」張婕妤坐在亭中四下張望,「陛下當真會路過此地?」
「陛下身邊的人傳來的訊息不會有錯,」宮女頓了頓,「娘子真要這麼做嗎?」
張婕妤看了眼腰間散發著若有若無香味的荷包:「我入宮,為的就是陛下恩寵。」
宮女張了張嘴,還想再勸。
張婕妤不耐煩地命她退下,宮女只好一步三回頭走遠。
白日裡的花園彷彿人間天堂,夜晚靜謐無聲。獨自一人坐在亭中,張婕妤不自覺哆嗦一下。
不一會兒,隱隱有腳步聲靠近。張婕妤匆匆飲下一杯事先準備好的烈酒。
烈酒入喉,辛辣之感刺激地張婕妤忍不住輕哼一聲。
「誰在那兒?」永嘉帝停下腳步,拱衛著他的內侍當即大喝一聲。
遲遲等不到回應,內侍趕緊走進涼亭中察看,轉身回稟永嘉帝:「亭中是張婕妤娘子。許是月下獨酌,喝醉了。」
腦海中閃過紅衣小姑娘嬌俏的容顏,永嘉帝鬼使神差走進涼亭。
紅衣小姑娘趴在冰冷的石桌上,雙目緊閉,滿臉緋紅,嘴角微微上揚,一副偷腥得逞的模樣。
拿起桌上的酒飲下,永嘉帝輕嗤一聲:「年紀不大,還敢喝一杯倒。」
他淡然起身:「送她回宮。」
突然,一隻手抓住他的衣袖。
只見紅衣小姑娘迷茫地睜開眼睛,啞著聲道:「陛下?」
說完,她愣了愣,垂下鴉羽般的眼睫,嘟囔道:「怎麼可能是陛下?陛下應當陪著貴妃娘娘才是,我肯定是喝醉了。」
她緩緩鬆開永嘉帝的衣袖,東倒西歪地朝外走去:「我一定是醉了。」
走到亭邊,彷彿沒看見臺階,張婕妤依舊歪歪扭扭地走著。腳下一個踏空,嬌小的身形向前一倒。
沒做多想,永嘉帝上前攬住紅衣小姑娘的腰,將人打橫抱起。若有若無的香氣隨她入懷,一同滲入他的鼻息。
心跳不自覺加速,永嘉帝低頭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