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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郡尉——」玄時舒冷厲的聲音自亭中響起:「你養子曹嶺通匪,欲誅殺本王,已被本王就地正法。本王不敢信你,望你退出暗香園!」
「本官忠心耿耿,我兒日月可鑑。」曹郡尉心神一凜,心中雖呵斥曹嶺是個廢物,但當即就厲聲呵斥:「好一個膽大包天的賊子!竟敢冒充王爺,妄圖逃出生天!天網恢恢,豈容你等放肆!」
他朝著賞梅亭一揮手:「放箭!」
「住手!」一輪弩箭方結束,就有女聲厲聲高喝。
曹郡尉愕然轉身,卻見蘇令德騎馬而來,白袍迎風,皎如月色。
曹郡尉皺眉,仍彬彬有禮:「王妃,此地危險,請速速返回。」因為他有禮,他身後的護衛便也給蘇令德讓開位置,只有親衛仍寸步不離地護在他的左右。
「可王爺還在此處呢。」蘇令德翻身下馬,焦心不已:「我本想自行回臨仙山府,可問過山腳的道士,皆說未見王爺車架,這著實奇怪。若是匪徒綁架了王爺,曹郡尉切莫激怒暴徒……」
「王爺……恐怕已經遇難。」曹郡尉沉痛地道。
玄時舒的聲音適時響起:「王妃快走!曹嶺通匪,曹郡尉其心尚未可知!」
「這分明就是王爺的聲音!」蘇令德駭然止步:「曹郡尉分明知道,還要射箭,何等居心!?」
「這是旁人學王爺說話。」曹郡尉心底冷笑一聲。玄時舒這話,無疑是把蘇令德往死路上逼。
曹郡尉轉頭看著蘇令德,彷彿像看一個笑話:「王妃驚慌過度,連這都分不清,想必是得了失心瘋。壓下去!」
蘇令德氣急敗壞,直接奪過身邊侍衛的燈籠,朝曹郡尉丟了過去:「曹賊!」
紙糊的燈籠碎開,火星濺在了曹郡尉的衣擺上,一下躥了起來。
曹郡尉嚇了一大跳,他身邊的人亦慌忙蹲下身去替他滅火。
曹郡尉心中殺念愈勝,他抽出腰間佩刀,寒著臉看著蘇令德。
可就是這一眼,曹郡尉忽如被一盆冷水澆在了頭上。
她在笑。
一支領空的冷箭破風而來,刺進了曹郡尉的胸口。他以佩刀撐地,捂著胸口。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蘇令德,他此時方恍然大悟,蘇令德究竟為何而來。
她方才所有事情的目的,只不過是為了最後能順理成章、不被他懷疑地,向他丟那一個燈籠。她先前有禮、氣急又憂心,而他預備著一有不對就將她一網打盡,所以他外層的護衛才給她讓開了路,而只留下內層的親信。
而當她扔來那個燈籠,燈籠燃起,他原先的隱匿就蕩然無存。那躲在暗處的射手,立刻就能知道誰是真正的目標。只要他的親信們低頭露出破綻——他們又怎麼可能不彎腰替他滅火!
「殺了她!」曹郡尉已無暇他顧,立時喝令。
「我看誰敢動手!」方郡守的聲音如橫刀立馬,斜插而來。
曹郡尉渾身的血液彷彿都結了冰,他看到蘇令德安然地站在侍衛的包圍圈裡——這些侍衛蜂腰猿背,他從沒有在玄時舒身邊見過,想必,是玄時舒藏在暗處的精銳中的精銳。
而暗香園大門敞開,方郡守和他身後的府兵正在朝他闊步而來。
「方海——哈哈哈方海!」曹郡尉厲聲狂笑。
他們一步一步,算得本該天衣無縫。
可他怎麼能算到,這個懦弱的只想保住自己烏紗帽的方海,居然會在此時給他當頭棒喝!
難怪,難怪!
難怪華陵遊會被救走,他以為玄時舒不可能手眼通天,不可能才來沒多久,就對這些不可言說之事瞭如指掌,可他萬萬沒想到,站在玄時舒身邊的人,居然是方海。
「本宮擔保,主犯伏法,立刻放下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