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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說著,解開自己的荷包遞給魏薇池:「姑娘身子弱,俺家的偏方,這清涼丸您最好每月都吃一顆,不然苦夏有得難受哩。」
魏薇池驚愕地看著這小姑娘,那小姑娘大大咧咧地讓她看,全然是無知無覺的模樣。但魏薇池看著她掌心黑色的藥丸,渾身又忍不住抖了起來。
司朱哪會讓魏薇池吃這來歷不明的東西,連忙道:「多謝,不過我家姑娘有大夫把脈,不必破費。」她更為關心司碧的下落,又皺眉看向門外:「也不知道司碧她們怎麼找的人,恩人都把您送回來了,她們現在還沒回來。」
然而,魏薇池沒有回應司朱,卻一把抓過那顆清涼丸,毫不遲疑地吞了下去,她甚至還焦慮地翻身握著那小姑娘的手:「你願意來我府上伺候嗎?就算不簽賣身契也行……」
「胡鬧。」大長公主帶著一個嬤嬤推門而入,打斷了魏薇池的話。
大長公主先揮手讓嬤嬤給魏薇池驗身,等嬤嬤驗完身,大長公主才鬆了口氣,先打發人把送魏薇池回家的小姑娘請到外頭去喝茶。
門扉掩上,遮住了外頭的夕陽。魏薇池死死地盯著門扉,直覺一股寒氣從腳心升起。她緊並著雙腿,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的。
大長公主皺眉看了她一眼,半晌幽幽地問道:「池姐兒,我聽說你去奉經的路上遇到了潿洲王妃?」
魏薇池緊緊地裹著被子,強壓下瑟瑟發抖的身體,忍著被驗身的屈辱,朝大長公主露出了一個虛弱的笑容:「怎麼可能呢?」
她的笑容越來越大,她手下攥著錦被的力氣也越來越大:「自宮中那日回家,我再也沒有見過潿洲王妃。」
大長公主眉頭深鎖,扭頭喝問司朱:「那老爺究竟吩咐司碧帶著十個家丁去做甚?老爺人呢?」
荒郊土廟的驚魂、大長公主府的驚疑,都尚未來得及闖入菡萏園荷花澱的靡靡之音裡。
饜足的帝王從美人懷中起身,才剛剛得知玄靖寧失而復得,而蘇令德坐上沒有護衛的馬車回了潿洲王府。
皇帝眉頭緊鎖,拍案道:「胡鬧!如今攝政王遺毒尚未拔除乾淨,潿洲王妃身邊怎可沒有護衛隨行?你們怎麼不早些稟告朕,也好撥二十護衛,護她周全。」
孫公公拍了自己兩巴掌,立刻喏喏應了。
皇帝繫緊玉鉤腰帶,命人驅船回岸。
待他上岸,他就看到京兆尹取下烏紗帽,噗通跪在他的腳邊。饒是面聖,京兆尹的發冠都有些歪斜,顯然是十萬火急地趕來。
一想到有可能是潿洲王妃出事了,皇帝薄唇緊抿,眸中醞釀著雷霆之怒:「說。」
「陛下,應天城郊荒廢的土地廟發生大火。廟內發現十五具屍首,已經燒得面目全非。」京兆尹顫顫巍巍地捧出一條浸滿血的腰帶來:「還、還有……它綁在土地廟院門的門環上……」
這條素白的腰帶早就變成了暗紅色,但即便滿是血汙,上頭繡的那四個字依舊清晰可見。
正是「攝政王印」。
那一瞬萬籟俱寂。
天際近晚,霞光如火燒在這條腰帶上,替血漬鍍上金光,尤為刺目。
皇帝竟然微微彎腰,拿起了這條沾滿血的腰帶。
「陛下——」孫公公一驚,立刻跪在地上,伸手欲接過皇帝手中的腰帶。
然而,皇帝緊攥著這條腰帶,凝視良久,忽然陰沉地開口,沒頭沒尾地問道:「魏升登呢?」
被大長公主和皇帝雙雙問及的魏升登,此刻正陷在紅袖樓的溫柔鄉裡。他左手攬著鶯鶯,右手攬著燕燕。笙歌燕舞,正配他琉璃盞裡燦若晚霞的酒。
醉酒之後,魏升登大放厥詞:「你們且跟老爺在這兒等著,過不了多久,這應天城啊,就有好大一個熱鬧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