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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奇道:「哪兒來的?」
奚樂已經被樓景同扶著坐在凳子上,僅是殘了一隻手,對殺人無數的魔將而言算不得什麼,聞言隨口道:「不關你的事。」
葉知離:「既然你有黃泉水,為什麼不直接幫樓景同?」
奚樂:「黃泉水只在人的身上起過作用,還沒有將妖魔成功帶入輪迴的例子,我不敢冒險。」
葉知離看著那拇指長的小瓶,他能死而復生,多半也是靠著黃泉水。
他在心中思慮了一番如何運用,很快就想出了答案。
入魔後無法轉世的根源在於死時魂魄的消散,也就是關鍵在於如何自身的魔氣,凝聚魂魄。
而黃泉水是至陰之物,只要靈力足夠,三方平衡,便能化為己用,法陣的重點,就是在魂魄沒有意識的時候還可以維持這種平衡。
他從儲物袋裡掏出來一個茶杯,想了想,又換成了碗大的器皿。
「如果追求效果,最好是用含有靈力的血來佈置陣法,奚樂將軍,你看?」
這是一次修真界從未有過的嘗試,多少也算是逆天之舉,需要的血液靈力不在少數,他得儘量避免消耗,好保證法陣不會出錯。
而盛間憑什麼白白為一個素未謀面的外人流血,何況還得時刻提防著奚樂會不會再作什麼妖。
所以這血的來源,自然該奚樂這個樓景同的未婚妻承擔。
樓景同看到器皿的大小,臉色更是白了幾分:「晚音……我能遇見你,已經沒什麼遺憾了。」
奚樂穩穩將樓景同按了回去,對著葉知離嘲諷般道:「葉聯絡使還真是會做生意。」
不管嘴上怎麼說,她還是將器皿接過放在桌上,又將手間剛包紮的布條使勁扯開:「別浪費時間了,開始吧。」
葉知離掏出根毛筆,在那血液不斷增多的器皿裡沾上一沾,在半空繪製了起法陣。
他手下的動作十分平穩,金紅色的光芒徐徐展開。
法陣明明是以黃泉水為陣眼,以鮮血為陣紋,卻沒有一絲邪氣,反而帶著讓人平靜的力量。
盛間一直握著從夜,寸步不移地守著葉知離,他很喜歡看葉知離繪製法陣時的樣子,眉梢眼角都寫滿從容自信,並且快樂又滿足,令他怎麼都移不開眼。
這輩子無論如何,他都要保護葉知離可以無憂無慮做自己想做的事。
天上的血月越來越窄,而奚樂也因為失血過多嘴唇開始蒼白,全靠撐著桌子才能勉強站立。
在奚樂連撐著桌子也站不穩時,葉知離的陣法終於完成了。
以涼亭為中心的透明圓球向整個往生隙擴散開來,聖潔而寧靜的金紅光芒籠罩了他們四個全身,那一小瓶黃泉水化為一縷繞著金紅黑三色的細線虛虛將樓景同從頭纏到腳,竟然讓虛弱了許久的樓景同生出了些力氣。
這個陣法只夠樓景同一人轉世,儘管如此,也令葉知離有些體力不支,盛間眼疾手快地攬過他的肩膀緩緩渡著靈力,讓他不至於倒在地上。
葉知離沒在這個時候不知好歹地計較,他對奚樂道:「撤下血月,樓景同便能走了。」
奚樂一直在想辦法送樓景同轉世,可真到了這一刻,難免還是有些捨不得。
她的手臂動了動,似是想最後和樓景同擁抱一下,又看到自己身上大片的血汙,終究還是垂了回去。
樓景同為黃泉水所縛,動彈不得,只能講話:「晚音,再抱抱我。」
奚樂眼眶泛著點酸意,她第一次見到樓景同的時候,這個人就是如此溫柔,如今生死離別,好像仍舊沒什麼變化。
往日情景一一在腦海里浮現,她似有千言萬語要講,最終卻只化成了極輕的一句話:「景同,我馬上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