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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得很明白了。」
丁巧提高音量打斷,「我去分校,並不是因為唐沅逼我。」
唐沅眉頭微皺,出聲打斷她:「丁巧——」
「沒事。」丁巧沉沉吸了口氣,看向她,「我真的沒事。」
掃視過在場一張張臉,丁巧緩緩道:「是我自己想去分校。」
郭雅琳身邊的女人從怔愣中回神:「開什麼玩笑,誰都知道分校條件不如主校,哪有人主校不待跑去……」
「因為我一直在被猥|褻——」
丁巧的聲音平靜又銳利,她看向她,看向他們每一個人,「這個答案滿意嗎?」
她好像就是為了這一刻,語氣沒有絲毫遲疑。
廳裡死一樣地沉寂下來,在場的人全都僵住。
唐沅和其他人一樣背脊僵直,卻又比他們多了一份難以言喻的情緒。
她猜到有這一刻,在她知道丁巧要來參加同學聚會的時候,她就預料到了這個場景。
喉間沉沉呵出一口氣,面對這樣大庭廣眾自揭傷疤,她突然不知道怎麼動作。
丁巧看著被衝擊到的眾人,聲音一字一頓,站得比任何人都直。
「我繼父的兒子,和我一起特招進明致的那個老實人,他一直在猥|褻我。」
「唐沅沒有霸凌我,是她,在我打算去死的時候,攔住了跳河的我。」
……
唐沅遇見丁巧那天,是高三預先補課時的某個傍晚,她在河邊正要跳下去。
那天下午,唐沅攔住了她。
丁巧哭得停不下來,唐沅問了很久,她才崩潰地全盤托出。
她的繼兄,那個木訥寡言所有人眼裡的老實人,從高二下學期開始,一直在猥|褻她。
唐沅氣不過要替她找繼兄算帳,被她拉住。
丁巧不敢讓人知道,她媽身體不好,常年吃藥,靠著繼父才能活下去,她在家也總是被繼父叱罵。
想了幾天,唐沅幫她想到了去分校區的辦法。
然而丁巧的繼父輕易不會讓她轉學,那邊離家遠,去了就沒辦法幫家裡做事。她更不敢讓別人知道繼兄的事,一直不停地哭著說,被人知道她會死的,會活不下去。
看著抓狂處在崩潰邊緣的丁巧,唐沅沒有辦法,最後只能對她道:「我趕你走吧。你要是被我趕走的,你家裡人,繼父也好繼兄也好,都不會說什麼。」
於是她們吵了一架,丁巧衝撞唐沅,唐沅當眾放話要讓她在明致待不下去。
唐沅去找她小舅,拜託了小舅很久很久,才把調動的事定下。
一切都很順利。
丁巧「得罪」了學校有權有勢的人,被逼轉去分校區。繼父嫌她惹事生非,還好到了分校區仍舊有書讀,獎學金也不變,罵罵咧咧地讓她去了。
她的繼兄更是沒能察覺什麼。
丁巧名正言順地住校,按時把獎學金一分不少寄回家,她繼父根本不管她回不回去。分校和主校課時安排錯開,放假她就出去打工,他的繼兄忙於學業,沒辦法再繼續騷擾她。
幫她轉學,幫她申請其它補貼。
甚至因為她膽小怯懦,不敢讓人知道被猥|褻『醜事』,害怕被繼兄發現她在反抗,就連轉校這件事的原因也扛下。
唐沅付出了一個十幾歲少年人的所能,用盡全力地,送她逃出了生天。
……
這一場匆匆聚起的鴻門宴,在丁巧自揭傷疤的舉動中,尷尬又荒唐地散場。
唐沅和丁巧是最先離場的,在那些人緩過來之前,她們就先抽|身離開。
河邊的風帶著些微涼意。
唐沅和丁巧靠著橋壁,彼此都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