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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喝足後，謝北沅順手結了帳，這就跟著顧禾順著馬路邊散步似的要走回家去。

顧禾這次沒有走在前面，他跟謝北沅並肩行著，心裡癢癢地，一直在想那支玫瑰花。

顧禾想問，但他不知道怎麼開口，他單方面覺得自己還在生謝北沅的氣，拉不下面子主動跟他搭話，但心裡又想小貓撓似的，最後只好別彆扭扭語氣惡劣地問出一句：

「你要回家嗎？」

謝北沅聽見這話有點好笑：

「那你覺得我應該去哪？」

「你不去找唐曉寧？」

顧禾一腳將路邊的小石頭踢得滾出去好遠。

謝北沅多少有點莫名其妙：「我找她幹什麼？」

顧禾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想換個話題，想了半天，他停下腳步站在原地不動了。

秋夜風涼，捲起了路邊枯黃的落葉，打著旋飛到半空中，又緩緩落了下來。

謝北沅注意到顧禾停下了，也不催他走，什麼也沒說，只轉身站在原地看著他。

「謝北沅，你為什麼還要招惹我？」

沉默半晌，顧禾沒頭沒尾地問出一句。

「嗯？」

「我一直在騙你，騙大哥二哥，騙身邊所有人。就像王蘊說的，我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假人。你既然早就知道這一點，為什麼不拆穿我？現在你既然跟我說明白了，離我遠點就好，我不會不識趣地去再在你面前晃悠。但是你為什麼還要跟著我，是覺得我難堪的樣子很有趣嗎？」

顧禾越說心情越差，他垂著眼睛，想著一口氣跟謝北沅說明白就行了，自己也不用一個人在心裡糾結的難受。

他等著謝北沅的謝式嘲諷，做足了準備，但半天也沒有聽見他的聲音，只有落在頭頂摸小貓似的一個輕撫。

謝北沅的掌心溫熱，隨後傳來的是他嘆息似的回答：

「不假。」

「我很喜歡。」

「我想再多認識顧禾一點，可以嗎？」

顧禾聽過很久，頭腦才遲鈍地解析出謝北沅這幾句話的意思，隨後便愣住了。

謝北沅停頓一下，繼續道：

「我不是故意不跟你早早說清，只是覺得沒必要，沒想到你會生氣。」

顧禾愣了愣，有點茫然地喚道：

「謝三。」

謝北沅微微挑眉：

「你剛才不是這麼叫的。」

顧禾又想起來之前在白蔚蔚面前叫的那聲「三哥」，一時有些臉熱，但他很快把這些雜七雜八的念頭拋去了腦後，因為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想確認。

似乎從出學校開始，謝北沅就格外地遷就他。

吃燒烤、喝酒、擦竹籤、挑魚刺，這些平常的小事不奇怪，但當主角是謝北沅時就有種濃重的違和感。

顧禾想想之前對謝北沅兇巴巴的自己，又想想謝北沅之前那些暗戳戳示好的行為，再加上他剛才那句「沒想到你會生氣」，心裡有了猜測。

他有些好笑地看向謝北沅：

「謝北沅。」

「我在。」

謝北沅像往常一樣應道。

「你之前做的那些，是在跟我道歉嗎？」

謝北沅對上顧禾的眼神，不閃不避，聽見他這話後先是略微怔楞了一瞬，隨後微微彎起唇角。

謝北沅笑起來的時候很勾人，他裡滿含笑意，眼神溫柔地像三月化雪的暖陽。

他輕笑一聲，不知為何，顧禾總覺得自己似乎從他的話裡聽到了那麼一絲寵溺。

「嗯，我是在道歉。」

謝北沅從身後拿出了那支開得正盛的紅玫瑰，遞到顧禾面前，像哄小孩子一樣：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