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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清辭一臉無辜地搖頭。
「這就奇了怪了。」雲相問雲清蕭:「你可看出陛下近日有什麼不同之處?」
「真要說起來的話。」雲清蕭道:「也就是對張家和雲家的態度上,變得尤為明顯,殺張斯永是其一,今日竟然還提出,把清玦調去金武營,代掌統兵。」
雲清辭驀地一怔:「今日不是今年最後一朝?怎麼提起這個?」
「正是因為今年最後一一朝,他將此事拍板,大臣們便是有意見,也得等年後再提,這究竟是捧還是殺,我亦辯不明晰。」
雲相嘆息道:「君心難測啊。」
他看了雲清辭一眼,沉聲道:「如果不弄清楚他為何要殺張斯永,這個統兵之位便是燙手山芋,清玦坐上去,為父也不能安心。」
雲清辭抿了抿唇,他能夠理解父親的擔憂,雲家世代忠良,到了雲相這一輩已經出了兩任宰相,可以說是樹大根深,如今幾個兄長娶妻都不敢找勢力太大的,唯恐被潑了結黨營私的汙水。
先帝當年和雲相關係極好,已經給了無上尊寵,這樣的家族,雖有榮耀可也步步如履薄冰。
如今的二哥三哥所在的職位是他們憑自己的本事爭取,腳踏實地心中安穩,可君王的突然示好,對於雲家這樣的忠良來說,只會讓他們如坐針氈。
所有人都察覺到李瀛變了。
那麼,他是從什麼時候變得呢?
雲清辭眸光流轉,腦中謎團像是開了條縫,明亮的光線洩出一角。
雲清蕭道:「所以他為何會突然改變對雲張兩家的態度,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
雲相道:「似乎是和小辭,一起改變的。」
兩人齊齊看向雲清辭,像是要扒開他的肚腸瞧個清楚仔細。
雲清辭往後一縮,越發無辜道:「我,我就是突然想開了,不行麼?」
「那他緣何好像想不開了呢?」
「……」這我怎麼知道。
走出書房的時候,冬日陽光正盛,院子裡,邱揚正與雲清夙在玩投壺。
雲清辭站了一會兒,慢吞吞地走過去,問:「你們倆什麼時候混一起的?」
「他前兩天來我們家偷釉採,被我逮到了。」雲清夙說罷,邱揚就嘖了一聲:「不是偷,是借,我爹想瞧瞧究竟怎麼回事。」
「然後呢?」
「然後我把人扣了,邱太尉親自來了咱們府上,美名其曰要兒子,其實就是來瞧釉採的。」雲清夙挖苦邱揚:「看來你在你爹和大哥哥眼裡,也不過如此。」
邱揚也不與他狡辯,他本就是紈絝,家裡人都不重視他,自打那回打賭之後他大哥哥成了他大弟弟,邱顯就看他越發不順眼,天天到處逮他,一旦在勾欄瓦舍逮到,必要扒下他一層皮。
正好最近年關城裡巡邏緊,他披了個盔甲,直接加入了城中衛,準備幹點正事兒,不給大弟弟抓他的藉口。
結果遇到了更糟心的事兒,他被分到了雲清夙這個小隊長手下。
雲清辭把事情弄清楚,便沒有多加在意。
他腦子裡還在琢磨李瀛和他同一時間發生轉變的事情,那日對方匆匆來到相府,他就懷疑李瀛是不是跟他一樣來自八年後。
但當時他認為,李瀛如果重生,勢必會對相府下手,畢竟以他的手段,帶上前世的那些記憶,這一世絕對無人能夠阻止他。
可是,如果前世他殺了相府之後,發覺相府其實從未威脅到他的帝位,而張家威脅其實更大呢?
那麼這一切,豈不就有了解釋?
但這只能作為一個假設,因為李瀛對他的態度太奇怪了,如果當真重生,自己這枚棋子便沒有任何作用了,李瀛又為什麼還要留著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