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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清辭在榻上坐下,垂眸看著銀喜端來熱水為他洗腳。
那個時候,他想衝過去對父親拳打腳踢,把他攆的遠遠的。
但也許是出於對母親的敬重,也許是因為對方看上去有些可憐,他剋制住了這股衝動。
原來他真的,一次都沒有去看過母親。
是真的信了他的話,覺得母親不願見他,生怕惹她不高興,所以乾脆就不去了麼?
這麼多年,一次都沒有去過麼?
雲清辭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他這也算愛嗎?不讓他去,他便不去了,不讓他見,他便不見了,不許他祭拜,他也真的就不去祭拜了。
前世的雲清辭一直篤定雲相併沒有那麼看重母親,否則他怎麼那麼聽話?雲清辭始終覺得,喜歡一個人是控制不住的,就像他對李瀛。
他會對李瀛有私心,會想要佔有他,會想要時刻與他呆在一起。
但如果父親對母親的才是愛,那自己前世纏著李瀛,不顧他的反對一定要黏著他,不給他留出半分的喘息時間,他究竟是愛李瀛,還是僅僅只是想得到他來滿足自己的私慾呢?
還有李瀛對他,雲清辭一直覺得他對自己的感情若有若無,那究竟是因為李瀛不夠愛他,還是因為他想要的愛過於極端,李瀛給不起他呢?
是因為李瀛給的不夠多,還是因為他索要的過於沒有底線呢?
問題究竟出在誰的身上。
他是想不通的。
雲清辭很快睡著了。
他又一次夢到了那個地宮,他停留在上回夢醒所在的位置。那個巨大的盒子邊依舊放著琉璃燈,很多盞,肆意地著的熱烈。
雲清辭仔細觀察,發現那些琉璃燈都嵌在盒子四周石板的凹槽裡,所有凹槽都被一個奇怪的圖案連著,是他沒有見過的圖案。
腳下忽然有什麼動靜,他悚地一驚,低頭一看,才發現覆蓋的細沙裡,湧動著無數透明的長蟲。
雲清辭後知後覺地發現,整個地宮的中央是一個圓形的沙陣,盒子就在沙陣中央的高臺上,而沙陣裡面的詭異長蟲,似乎是為了阻止有人靠近盒子。
但他此刻站在高臺邊,這些蟲卻並不咬他。
夢裡的雲清辭產生了深深的迷惑。
他爬上了高臺,決定搞明白盒子裡究竟放著什麼寶貝,然後就又醒了。
雲清辭睜開眼睛,瞪著床頂一會兒,重新閉眼想要再次入夢,可惜無事發生,他沉沉睡著了。
第二日早朝剛下,雲相身後忽然傳來柳自如的聲音:「雲相,雲相止步。」
他是先帝點名欽封的天子監官,掌管內務府,在禁城權勢極大,更是天子身邊最信任之人。
雖是閹人,可卻能被天子尊稱一聲先生,自稱也非奴才。
他是天子心腹,也是天子的解語花,群臣無一不敬。
雲相當即停下了腳步,回身見禮,道:「柳先生。」
「雲相。」柳自如躬身,神色微微露出擔憂:「君後昨日沒打一聲招呼,就回府上去了,不知準備何時回來?」
雲相臉色一變:「他沒有跟陛下說過?」
柳自如搖了搖頭,嘆息道:「陛下如今還以為,君後正在朝陽宮歇著,對他私自離宮之事,分毫不知。」
雲相呼吸沉下,道:「先生不必敲打,有話直說便是。」
柳自如再行一禮表示歉意,道:「相爺當有發現,今日陛下身體有恙,是昨日感染風寒所致,但也有……受君後刺激所致,都嘔血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
「昨日君後送來了一封和離書。」柳自如從袖中取出書信,道:「當時陛下正在昏迷,太醫囑咐不得再受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