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頁(第1/2 頁)
張太后當然不能說她急匆匆趕回來是要對雲清辭小懲大誡,親弟被殺,統兵之位被奪,張家如今對雲家可謂恨之入骨,尤其憎恨雲清辭。
但李瀛這副明著護她,暗著針對的模樣,她只能道:「是清辭突然發病昏迷,哀家急著帶他回來宣太醫檢視,這不,鑾駕都讓給他了。」
「哦?」李瀛上前一步,道:「不知君後為何突然發病?」
他的靠近讓太后渾身緊繃。
她一手養大的孩子,此刻比她高了太多,負著手垂眸看她的時候,像極了君臨天下,帶著睥睨與赫赫天威。
她忽然感到恐懼。
當年任由她拔苗助長的太子已經長成一代新帝,可他明明應該敬重她,畏懼她,就像以前一樣,即便知道她的教育有些不擇手段,也依舊對她感恩戴德才是。
畢竟,她是愛他的母后啊。
她本該罩在他的頭頂,如暗沉沉的雲,如晴朗朗的天,予雷霆或賞雨露,皆隨她心情才是。
張太后無聲地後退一步,強笑道:「許是天氣冷了,他舊疾復發罷,哀家不過與他問個好,未料這孩子說昏就昏,實在是叫人擔心。」
她說罷,復又看向雲清辭,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
「原來是這樣。」李瀛道:「朕還以為母后在因為舅舅的事,遷怒君後呢。」
他毫不避諱談及此事,太后的臉色當即微微發青,她忍了又忍,還是未忍住來望向李瀛,難掩怒意:「你還知道哀家會遷怒?就因為他奪了雲清辭的釉採,他便該死了嗎?!」
「何止。」李瀛嗓音輕慢,娓娓道:「朕有實證,他曾帶兵包圍城郊民家,強佔民女,將其父活活打死,草草掩埋,那民女也是橫著從侯府後院出去的。」
其實還有很多,但那都是前世了,這則是最近扶持張家上位的幾年來,極為嚴重的一件事。
張太后眸子撐大,囁嚅道:「竟,竟有此事?」
「搶奪君後釉採便能看出他熟門熟路。」李瀛帶著些意味深長道:「朕將舅舅賞給外祖父親自處置,已是天大的恩賜。」
他竟然把這當做恩賜?!
這分明是殺人誅心,用心險惡!
張太后指甲陷入肉中。
他是如何能夠面不改色地說出這種話的?還是在她這個母后面前。
「念在母后久居深宮,不知張斯永為惡之事,朕便未曾前來打擾。」李瀛終於把視線從她身上收回,沉沉望向雲清辭,道:「但母后為了舅舅之事遷怒清辭,看來是近日常去弔唁,在張家聽了些不三不四的話?」
這是敲打!
太后悚然一驚,道:「絕無此事!哀家就是,乍然失去弟弟,心中有些過不去……」
「那就是太后悲傷過度。」
「是……」
「要好好休息才是。」李瀛道:「今日帶來的這些禁衛便留守太慈宮,保護母后不被打擾。」
張太后臉色一白。
李瀛緩聲道:「明日三十,宮宴嘈雜,母后也不必去了。」
張太后猝然抬眸。
這是,軟禁。
雲清辭暗暗提起心眼。
李瀛真是好會算計,當初殺張斯永的時候就說了釉採若不交出,便讓張斯永陪葬,交出釉採,卻又是欺君。
今日敲打太后,幾乎是一樣的手段,太后若承認是張家慫恿,那張家勢必要褪一層皮,可說是悲傷過度,又被他順勢軟禁。
這個時候的李瀛,遠遠不該那麼遊刃有餘。
但不管怎麼樣,他心裡還是高興的。看來這一世他可以欣賞李瀛與太后的母子大戰,他若除了張家,便是失去了左膀右臂,屆時雲家一家獨大,他豈不是更加敢怒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