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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掀開車簾一?瞧,郯王府的建築規制與忠王府一?模一?樣,三四丈高的土黃色宮牆威嚴聳立,將王府內外區分成貴賤迥異的兩個世界。
昨夜雖已做足了心理準備,真重訪貴地,杜若還是有些茫然?。
身後一?位小娘子也湊著看了一?眼,被雄偉建築震懾,屏息瞧了半晌,放下簾子才出聲稱奇。
朱漆金釘大門早已洞開,馬車魚貫而入,沿著宮牆走了兩裡地,在一?道單拱大門前停了下來。
守門的禁軍上來問了幾句,揮手放行,馬車便沿著門洞穿行。門洞足有三丈長,這便是宮牆的厚度了。
進?了門洞又是一?條長街,再走兩三里地,七八個宮女簇擁上來,引著四人換了肩輿,一?人一?乘,徐徐走了許久,方才落轎。
這回卻是等在一?處偏房,當中設了案席,放了各樣熱飲小食。諸女心裡都是忐忑難安,七上八下,哪裡顧得上吃喝。等了許久,杜若坐不住,站起來往小院轉了轉,舉目便覺眼前一?亮。
原來正是雨濃攙著英芙迤邐走來。
英芙今日出席大場面,堂堂皇皇穿戴了隆重的鈿釵禮衣。外面深紫色大袖連裳,罩著底下素紗中單,頭上梳了高髻,正中插著一?只文采輝煌燦爛的累絲金鳳,鳳口銜了三串珍珠,兩邊戴了赤金蓮花鑲紅藍寶花心的成對髮釵。
——鳳凰就是鳳凰,與尋常蝴蝶不可同日而語。
杜若按捺住沉沉心事,忙迎上去福了一?福。
「姐姐怎麼?來了?府裡煨著不好。這裡人多,仔細衝撞了。」
英芙笑道,「惠妃娘娘召諸王妃和幾家親戚作陪。不止我,十幾個妯娌都來了。」
她瞧著杜若身上有些意外。
「你今日裝扮的倒俏皮。」
「阿姐才說我病的像蓬頭鬼呢。」
英芙聽說病了,還當她是憂心所致,低聲勸慰。
「伸頭也就一?刀,愁什?麼?,明日再做明日的打算。」
杜若點頭,旁邊立著的女子目光一?轉,輕聲插口。
「姐姐無需太?過擔憂,我見過壽王一?面,言語間極和氣的,他的兄長們想來也愛重絕色。」
房簷修的深,她站在暗影兒裡,頭低垂著,挽個拋家髻,鬢髮籠住額頭,露出白?膩的膚色,卻看不清眉眼,一?把鶯聲嚦嚦,清脆柔婉,十分動聽,只口音與京中略有不同。
英芙挑眉看她,杜若也聽住了。
這是誰?
同樣參選,眾人皆惴惴不安,她卻隱隱有自負美貌志在必得之意。
「去歲咸宜公主出降,我與叔叔去喝了一?杯喜酒,恰遇見公主一?母同胞的兄弟,壽王李瑁。」
英芙伸手拉她。
「這位妹妹是誰家的,我竟不認識。」
她仰起臉,韋杜二人俱是吃了一?驚。
這女子姿容妍麗還在其次,最是那一?股天?真的神氣,對人全然?依賴毫無防備,叫人一?眼便化了心腸。
杜若自小被親友稱讚美貌,嘴上再天?真謙遜,心裡頭其實深深以容色自詡,驕矜自得,如今更明白?全家命運皆寄託於此節,容不得半點閃失,越發愛惜。此刻乍見旁人天?人之姿遠勝於己,不免生?出瑜亮心思?,有幾分自慚。
英芙已喜得回身笑推杜若。
「都說你生?的美,我瞧慣了也不覺得怎樣,今日真真被比下去了。」
杜若側過臉細瞧,見此女穿的蟹殼青直領小袖衣,外面搭著萱草地牡丹花卉紋金花軟緞半臂,繫著六幅石榴紅裙。款式色彩都無大差,只紅裙衣料平平,緞子又厚重,今日春光燦爛,置身於羅衣珠翠之中,看著就有些不相宜了。
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