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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間翻出文縐縐腔調,柳績與秦大皆是不慣,獨杜有鄰眉頭皺了?皺。
常青又道。
「聽聞選看時,連太子都曾提了?杜家娘子一句呢。」
席上一靜,連秦大的呼吸都頓了?頓,諸位雄赳赳的好漢腰桿都軟了?半截,面面相覷不敢妄加議論。親王就夠分量了?,這又牽扯上太子。乖乖隆的東,生養小娘倒比養兒子得用有出息。
杜有鄰面孔發熱,一顆心幾乎要蹦出胸膛,慨然端起酒盞。
「欸,喝酒喝酒。」
常青心頭惴惴,忙應和著灌了?兩盞,暗地裡抹了?抹額角冷汗。這句實是他?胡編的,想來雖不中亦不遠吧。
若在平日,杜有鄰自不屑與些守城清道的兵士們把酒論兄弟,但?有常青這個慣會弄鬼的在,幾句話見縫插針,施展的恰到好處,直吹捧的他?飄飄然忘乎所以,十分親近起來,竟把頓酒熱熱鬧鬧喝到下午。
房媽媽一趟趟添了?酒菜上來,忙的不歇氣?,偷空與蓮葉議論。
「姑爺手底下人恁能吃,無底洞似,老孃一刻不停燒了?二三十斤肉才勉強填滿,獨姑爺是個斯文的,梨漿配酒,越喝越有,一口菜不動。」
蓮葉心裡揣著個疑惑,嘴上不肯說,只笑道,「許是害羞。」
待他?們散了?,榮喜關了?門,杜若帶著海桐逐個開蓋點算聘禮,果然都是整整齊齊成貫的銅錢。榮喜幾個年老,唯有祿喜二十出頭正力壯。四人搬了?許久,方把百貫銅錢都藏到後院庫房。
杜若親自鎖好門窗,想起阿孃吩咐半數添進嫁妝,在帳目上記了?一進一出,又尋思阿姐嫁在隔壁,阿孃不願管事,往後家事多半還是交回阿姐手裡,便重又理了?一遍流水,些許出入處密密小字備註。
六禮行至此節,再?有請期、親迎兩個步驟,阿姐便成婚了?。
板著手指重頭細數,這樁親事從正月裡交換西帖子至今,滿打滿算才兩個月,實在是太趕了?些。阿姐固然是著急出門,往後不必不受孃家制約,柳績那頭卻是陰差陽錯會錯了?意?。
如此開端,不知道他?婚後待阿姐可會周到溫存?
或是看在自己面上,容讓些。
杜若手底做著事,心頭一陣陣滾燙的熱浪翻騰,擔心,也不止是擔心。
一頓酒肉從午間吃到傍晚,直到夕陽西下時候,春風夾著牛毛細雨,漸漸潤濕了?長安城。眾人怕誤了?關坊門,紛紛散去,唯有幾個與柳績相熟的,有恃無恐,打著在柳家過夜的主意?,只顧推杯換盞。
柳績空腹灌酒,喝了?個爛醉如泥。
秦大是個不中用的,早倒在道旁扯起鼾聲?如雷。秦二人小鬼大,心底有數,扶了?柳績回宅扔在床上,正欲去搬他?哥,忽見柳績翻身坐起,毛髮倒豎,大眼圓瞪,怒而暴喝。
「為人莫欺少年窮!」
秦二一愣,他?自幼家貧,兄弟倆辛苦熬出兩份公糧,難得柳績肯提攜,誠心將他?當做自家大哥。這句話柳績常掛在嘴上勉勵眾人,今日情狀,分明是勾起了?傷心舊事。
秦二便殷殷勸解。
「哥哥娶了?賢惠的娘子,岳家又添了?好出路,往後家事火熱,強出從前多少?兄弟們羨慕都羨慕死了?,當著哥哥的面兒不要意?思說。」
柳績混如沒聽見,大力扯爛身上翠綠袍子,將布條攥成一團奮力撕扯,露出胸膛麥色肌膚,上面酒漬梨漿星星點點。
秦二很是不解。
柳績素來是個潔淨人,暑熱天巡防街市,汗出如漿,旁人拿帕子抹抹也就罷了?,他?寧願中午不吃飯也要趕回值房洗澡換衫。
柳績只管大聲?痛罵。
「皇子有什麼?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