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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珩:「下樓看看。」
這麼久了,某個小孩居然還沒回來。
「送個人而已,難道鹿崽還能把自己弄丟了?基地就這麼大,說不定他已經回訓練室了。」
嘰裡咕嚕說了一串卻沒回應,陳明俊抬頭,這才發現宗珩已經下了樓去。
生怕對方一時上頭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他急匆匆地跟著下樓,走到一半,竟發現宗珩安靜地站在一二兩層之間的拐角。
左側餐廳的門沒有關,從他們的角度看去,正好可以看到少年坐在椅子上,伸著胳膊,跟隨理療師的手、一下下在自己右腕上揉捏。
——腰板筆直,不像是偷偷放鬆,嚴肅且充滿試探性。
每週至少要接受兩次理療,宗珩當然知道這所謂的按摩其實並沒有想像中那麼舒服,過程中多少會帶了些疼。
但少年卻像毫無感覺似的,不僅沒有露出一絲難耐,還一下下對比著理療師和自己按出的差別。
隔著一段不算近的距離,少年刻意放輕的聲音讓人很難聽清,他顯然專注極了,全然沒有發現背後兩道來自樓梯的視線。
眸色深沉地,宗珩問:「他也會為你學這些?」
陳明俊沒話說了。
基地裡手傷嚴重的就對方一個,儘管他也很想有個嘲笑宗珩自作多情的機會,可只要眼睛沒瞎,誰都能看出少年偷偷「學藝」是為了誰。
心情複雜,陳明俊嘆:「好好一個小少爺……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這是圖什麼呢。」
平日裡雖沒看到什麼嬌貴矯情的表現,但他好歹也當了這麼多年的教練和領隊,見多了形形色色的人,只消瞧瞧鹿可的手和通身的氣度,就知道對方是富貴窩裡養大的寶貝。
這要是讓威廉那個笑面虎知道了,八成得推推眼鏡、提著刀殺上門來。
「是啊,」望著少年的背影,宗珩低低重複一遍,「這是圖什麼呢。」
對待偶像,真的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嗎?
或者說,不知從何時起,他已經逐漸開始牴觸偶像這個定位:
人無完人,kalte也許是神、是註定要被載入聯賽歷史的故事,可私下裡,「宗珩」卻並非如此。
如果少年對他的好都只基於「男神」這兩個字、無欲無求,那麼總有一天,自己會叫對方失望。
毫無疑問。
本也沒指望陳明俊真的接話,他收回目光,抬腳往樓上去:「走了。」
陳明俊:「你不下去看看?」
宗珩:「看什麼?」
既然小孩暫時還不想讓自己知道,那他也樂得保留這份驚喜。
原本陳明俊還沒弄懂對方這話是什麼意思,直到下一場常規賽結束,zoo二比零勝出,他剛剛應付完媒體上車,一打眼,就瞧見了最後排幾乎頭挨著頭的兩人。
如同捧著什麼脆弱易碎的珍寶,少年小心翼翼地把男人的手放在自己腿上,狀似碰巧地找出關鍵穴位,一下一下地打圈。
而宗珩呢,明知對方跟著理療師在私下裡學了許多次,卻仍沒露出半分痕跡,不動聲色地,把「第一次幫人按摩」的鹿可誇得見牙不見眼。
一時間,陳明俊也沒能分清,眼前這場面,到底是誰哄誰更多一些。
同在一個屋簷下住了幾個月,所有人都知道鹿可和宗珩的關係近,加上今天他們打的是第二場,除了陳明俊,一群人忙著低頭點外賣,壓根沒誰看出什麼貓膩。
作為隊伍裡唯一一個眼明心亮的「聰明人」,陳明俊頓時覺得寂寞如雪。
盯了半天都沒引起對面的注意,他走近自己的座位,相當做作地清了清喉嚨:「咳。」
——得虧車窗貼了單向可視的玻璃膜,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