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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他身前,他才抬起臉,眼神有點兒狼狽。
他碾碾地上的菸頭,咕噥說:剛在小賣鋪買的煙。
我說:我也去那裡買了口罩。
他摸摸兜,說:我的口罩哪去了?
我遞給他一隻。
他接過口罩,看了又看,洩了氣。
他說:滄海就是我上一任男友。
我當然已經意識到了。
他又點燃一根煙,說:我早該想到,你們是同校麼。我最近總感覺不踏實,還以為是想太多。但是前天,你說你和他並不是同一個年級,我就有了非常不好的預感。我今天本不該來,只要我們三個不碰面,你就不會知道,就不會被這些破事困擾。
我說:不知道可能好一些。
他說:現在看來是的,但你跟我說找不到禮物時,我猶豫了。
我說:猶豫什麼?
他說:我想總有一天你會知道吧,如果多年以後,你對我感情淡了,那時候再知道這件事,可能會非常怪我。
多年以後?
我試著想像一下。
但因為心情不夠放鬆,沒想像出來。
某一說:今天是我搞砸了,這種影響要多久才能消失呢?
多久啊?我說:我用了很多年想要忘掉他,可其實也就是自從接觸你,才真正有了點兒放下他的感覺。
某一說:然而我卻是他的前任。你喜歡我,或者我喜歡你,有沒有他的影子在呢?事情為何總朝著複雜的方向發展!
是啊。
我也希望事情能簡單一點。
誰不渴望純粹的東西呢?
但總是事與願違。
我說:今天剛知道婚禮時,我還想,參加他的婚禮也不是什麼壞事,畢竟親眼看著他結婚,也算是一種了斷。
某一說:結果呢?
我看看天,結果還是很難受。
某一掐滅了煙,雙手按在粗糙的石凳上,也仰頭望著混沌的夜空。
他說:我也很難受,他怎麼能假裝得那麼好呢?竟然讓我分享他的喜悅,他怎麼說得出口!
我想起滄海和某一說話時的樣子,想起滄海在婚禮上的笑容,如果不是某一沉不住氣,如果不是螢幕上那些扎心的問題,如果不是感受到某一抓緊我的手,我也不會那麼確定他和滄海的關係。
某一說:我特麼真沒出息!
說著,他就扇了自己一個很響的耳光。
我看他臉上的五指印。
他自己也愣住了。
他說:我真是個傻逼!我還在受他的影響!
他又開始罵自己,這讓我想起他醉酒那晚和我的視訊通話。原來這些悲傷的情緒一直都積壓在他心底。他並不是不會受傷,他只是善於隱藏。
我讓他靠在我的身上。
聽他胡亂的說著有關滄海的記憶。
那是我所不知道的滄海。
又或許是我曾經幻想過的滄海。
那也是我所不知道的某一。
又或許是我曾經夢到過的某一。
只是,聽著聽著,我的腦海中,滄海和某一,漸漸模糊在了一起。
也許,我們最初能夠相互吸引,是有滄海的某種影響吧?只是那時,我們都沒有意識到。
終於,某一還是有了退縮的想法。
他說:我想,我們是不是該分開一段時間,清理一下自己——
我沒有等他說完,就扇了他一個耳光。
他愣住了。
我看著他臉上的指印。
似乎和他原來的指印重疊在了一起。
就像曾經我們把油漆的指印印在一起